“我的孩子——”
淚水順著眼角不停地往下掉,而秋淳的聲音已驚喜地叫起來,“世子,姑娘醒了!她醒了!”
有一瞬間的靜默,隨即是慌忙急促的腳步聲,有一雙顫抖的大手摟住了我,那聲音輕柔得仿佛怕將我吹化了,“惜兒,惜兒,你剛剛說話了,是麽?我聽見你說話了?”
是劉知熠的聲音,可我一點也不想見他。
隻是全身虛軟得仿佛一團棉花,實在推不動他,大夫又上前來給我紮針,我隻覺皮膚一陣刺痛,已是冷汗淋漓。
我低低呻吟了一聲,就聽見劉知熠的聲音還在不停地輕喚著,“惜兒,惜兒,我錯了,你不是想打我嗎?你別死,你起來打我好不好?”
他好吵啊,我隻是想睡一會兒,偏偏他卻這麽吵,讓我不得安生。
終於還是活了下來。
許是我命大吧,盡管一直纏綿病榻,我的性命倒算是保住了,隻是因為失血過多,身子虧得厲害,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我都隻能靜臥休養,略走幾步路都會覺得頭暈目眩。
我常常會摸著自己的小腹發呆,那小小的生命雖隻在我肚子裏呆了一個多月,可我曾那麽的愛他,熱切地期盼他的降生,那個時候,我與劉知熠情愛正濃,那個小生命便好似承載了我倆所有的濃情蜜意,以及所有的美好將來。
可上天給我了最殘忍的踐踏,我本就家破人亡,一無所有,而今連這最後的念想都無情的奪走,或許——
我早就應該在天牢裏死去,那時與爹爹娘親一道赴了黃泉,如今也就不必再受這摧肝裂膽的痛苦。
劉知熠坐在我的床邊,一遍又一遍地哄著我,“惜兒,咱們還會再有孩子的,你別難過,以後我倆還會有很多很多的孩子……”
“不會了,”我臉色蒼白地喃喃說道,“我知道那個孩子為什麽要離開我,因為他發現他的娘親竟是一個如此愚蠢的女人,所以他不願托生在我的肚子裏,於是他走了,另外再去尋一個更好的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