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寒梧與楊連有師生之誼,感念老師的錚錚鐵骨,於是上書陳情,請求聖上收回成命。
此事被葉正元知曉,頓時勃然大怒,將葉寒梧罵了個狗血淋頭,正巧被我聽見。
我其實聽說過楊連的聲名,也知道他的脾氣,當初國公府闔府下獄,楊連也曾為我爹爹求情,雖然未有效果,但我仍記著他的剛直。
我歎息道,“楊禦史自然是忠臣,隻是餘橋是皇後娘娘的兄長,位高權重,深得聖寵,他居然一再彈劾,豈不是以卵擊石?”
葉寒梧沉聲說,“其實中間出了一點岔子,麻州鹽礦一案牽涉甚廣,總管事袁旭在淩天閣被擒獲,袁旭隨身藏著餘橋與他往來的密信,隻是最後招供之時,袁旭卻發現這密信不見了。”
“不見了?”我訝然。
葉寒梧點點頭,“最關鍵的證據不翼而飛,光有供詞也無用,因此楊禦史的彈劾聖上立刻就駁回了,餘橋還反告楊禦史汙蔑朝廷命官,慫恿著要聖上從嚴處置。”
我越聽越是詫異,心如電轉,思緒起伏。
麻州鹽礦?
總管事?
淩天閣?
那麽就是我從劉知熠身邊逃走的那一夜。
一幕一幕,記憶猶新。
當時劉知熠突然出手,對那袁旭窮追不舍,而且我分明看見劉知熠趁著袁旭節節敗退之時,趁亂在他懷裏摸了一把,電光火石,動作奇快,除了我,無人發覺。
而我也正是趁著這個機會,才從劉知熠身邊順利逃脫。
很有可能,劉知熠摸走的,就是那封密信。
他為何要這樣做?
答案好似顯而易見。
因為密信中牽涉的餘橋是皇後娘娘的親兄長,也是趙初瑤的親舅舅。
劉知熠必定是要護著公主的。
鼻尖酸澀,一股痛意撅住了我的心,手指不自覺地蜷起,指甲已深深嵌入掌心。
我真卑賤啊,已經被他傷得千瘡百孔了,居然還對他抱有什麽幻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