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紀還小,喜怒都在臉上。
我卻朝他和藹微笑。
“聽說蟬衣今天傷到你了,臉上還疼嗎?我今日從膳糕坊買了許多點心,讓寶薇挑了幾樣最精致的,等會兒就送過來。”
陳繡揚著眉,笑得貌似溫婉,“表姑娘也太客氣了,丫頭們犯了錯,罰她們便是了,你又何必親自跑一趟呢。”
這大奶奶呀,佛口蛇心說的就是她這樣的了。
我比她笑得更加真誠無害,“沒法子,我不親自跑一趟,怎麽能給耀哥兒的臉上再添一朵花兒呢?”
手指一抓,已用指甲在那孩子的右臉上撓出一道更長更深的傷口。
耀哥兒迸出殺豬似的嚎叫,蹬著腳要來踢我,我早有防備地躲開了。
陳繡厲聲叫嚷,“沈棠,你這毒婦,你敢打我兒子?”
撲上來要推我,我冷笑道,“左臉右臉都得有傷,這樣對稱著才好看。”
陳繡眼中一抹狠厲終於露了出來,“快將她拿住,捆到夫人那裏去!”
我一腳踢翻了麵前的繡凳,冷然怒喝,“我是四公子即將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們誰敢動我一根頭發,四公子必然要將你們的皮給揭下來!”
葉寒梧對我三番四次的維護,尚書府裏是無人不知的。
棲采院的婆子丫鬟們都被震攝住了,一時間沒人敢來碰我一下。
陳繡領著耀哥兒,哭哭啼啼地往葉夫人那裏去了。
我回頭一望,看見關生正站在棲采院的門口,身影軒昂,目光炯然,似是隨時準備衝上來護衛我。
我讓關生趕緊去將蟬衣抱起,一道回了素玉院。
蟬衣傷得很重,身上血跡斑斑,皮開肉綻。
葉茹也曾被打過二十棍,傷勢卻要輕得多。
掌刑嬤嬤也是會看人下菜碟的。
打葉茹時,棍子高高舉起,輕輕落下,用的全是巧勁,貌似凶險,其實都是皮外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