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都,南王別院禮廳之內。
南王姬伯嘯正在宴請宗正寺一眾皇室宗親。
列於首位者,正是睿親王姬焜。
而一旁陪坐者,卻是一個身著緋袍的文官,此人,正是南王在朝中的代表,治書侍禦史劉自如。
姬伯嘯手持酒杯笑吟吟地穿梭在人群之中。
其遊刃有餘應對自如的樣子,完全不像一個統兵多年的武將,倒更像是一風流名士。
將一幹宗室同族都照料到之後,姬伯嘯回到姬焜身旁坐下,親自為姬焜斟滿杯中美酒。
旋即一本正經道:“皇叔,自侄兒屯兵南疆防備南蠻以來,便鮮少有機會回京,更不得其時在皇叔膝下盡孝,實乃罪莫大焉,今父皇,皇兄皆已仙逝,大梁更是陷入風雨飄搖之境,侄兒也好,玲瓏侄女也好,都未經曆風浪,大梁還需皇叔照拂多矣,這一杯,侄兒敬您。”
姬焜人老成精,如何聽不出姬伯嘯言語之中的拉攏之意。
但他能以睿親王的身份曆經四代帝王,靠的就是識情之趣,從不插手奪嫡之事,如今皇位已定,又兼大梁風雨飄搖,他更是不想讓自己晚節不保。
麵對姬伯嘯的拉攏,他也是淡淡的應道:“皇侄言重了,老夫一把年紀,早已老眼昏花,照拂大梁之事,是萬萬不敢言了,老夫隻願大梁無恙,也好讓老夫百年之後,有麵目去見我大梁曆代先帝。”
聽出姬焜言語之中的推脫之意,姬伯嘯忍不住在心裏暗罵一句老狐狸,麵上卻是仍舊一副恭敬的姿態。
“皇叔所言甚是,侄兒亦是不願祖宗留下來的基業生靈塗炭,可惜,如今北魏勢大,欺人至極,玲瓏侄女又疑侄兒,將六萬鎮南軍棄之不用,侄兒即便有心報國,又如之奈何啊!”
這話一出,姬焜一雙老眼頓時閃過一抹異色,他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撫著頜下白須搖頭道:“陛下禦極大梁,想必自有她的考量,你我叔侄身為人臣,還是不要妄加置喙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