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覺得嘴裏的雞骨頭太香了,要不是燕度的眼神太嚴厲,她真不想吐出來。
她是想吐帕子上的,燕度人已重回車內,還把手遞到了她嘴邊。
三七吮了吮骨頭,覺得再不吐,燕度要上手掏她嘴了。
她隻能吐他手裏,不等她用帕子去包,燕度就自個兒用帕子將她吃剩的骨頭包起來了,那珍重的架勢,給三七一種錯覺……
她啃得不是根雞骨頭,是根龍骨,燕度要拿回去供起來。
這猜想過於驚悚,三七晃了晃腦袋。
燕度擦拭了一下手,看向她,顯然不準備輕輕揭過:“怎麽會餓成這樣?”
三七琢磨著要不要與他說實話。
她覺得燕度膽兒挺大的,且他……一直都清楚她是真的死而複生,不管是她替許三娘子招魂,還是畫符,他的反應都很平靜。
平靜的過分,仿佛很了解她。
隻是每次三七要深入追問時,他就將話題岔遠。
三七隻沉默了片刻,還是選擇坦白。
她的眼能看清人心黑白善惡,哪怕是再‘白’的人,或多或少內心都會有些微灰色的存在。
可燕度他的‘顏色’,不是黑、不是白、也不是灰,他在她眼中,是一團熾烈的紅。
“就我醒來後,食物進嘴後就變得怪怪的。”三七湊近了些,與他小聲耳語,“沒味道,我也感覺不到餓。”
燕度神情逐漸凝重,忽然道:“還有呢?你是不是還睡不著覺?”
“你怎麽知道的?”三七意外。
燕度背後一僵,沒說自己每天夜裏都會在三七房門外立一會兒。
他神色如常的挪開視線,手卻悄然蜷緊,後背因為心虛都出汗了。
他的五感自小就靈敏的超乎常人,每每夜裏守在她房門外時,就聽出了她的呼吸頻率不對,不像是睡著的。
隻是他總以為是她習慣晚睡,畢竟白天她都精神抖擻的,瞧著也不像是沒睡覺,他才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