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一時間格外安靜。
戰晨望濃眉緊鎖,目光落在楚琬身上。
楚琬被他這般盯著,心裏竟也不怵,隻是神色淡淡的回望而來。
“表哥,琬兒說這個故事並非是指責您,恰恰相反,琬兒覺著,您和弟弟是截然相反的。”
“如果真的不喜歡了,厭倦了,您是天子,早早的就撇到一邊去了,又怎麽會和今天這般急怒攻心,氣得牙根癢癢呢?”
“您心裏,明明還是有宸妃的,正因為愛之深,才更加責之切。”
楚琬又把麵前的茶盞往戰晨望那邊推了推,聲音柔軟如水:“表哥,您說呢?”
戰晨望心中一時悵然。
琬兒說的沒錯,自己心中的確放不下那個可惡至極的人。
也正是因為喜歡,所以才要逼著她吃醋,逼著她作出怨婦的樣子。
可偏偏她……是個演技拙劣的小騙子。
小騙子。
戰晨望心裏翻來覆去念叨著這三個字,念著念著,竟是咂摸出幾分可恨的愛憐來。
心裏又不禁氣笑了。
她不是一向這樣嗎?以前在宮外時,就總愛睜著眼說瞎話,話是一套一套的,可偏偏那雙眼睛,靈秀動人,眼珠子滴溜溜轉一看就不老實。
戰晨望嘴角忍不住浮現幾分笑意。
這點笑意,他自己都沒察覺出來,楚琬在旁邊卻是看得清清楚楚。
心裏某個地方仿佛被一碗濃濃的醋浸染了,酸得人心都蜷縮了起來。
她垂眸不再說話了。
戰晨望坐了好半響,心裏的火氣就散了一大半。
直到外頭傳來動靜,他這才回過神,發現自己還在擷芳宮裏,旁邊的楚琬安安靜靜的坐著。
戰晨望心裏陡然升起幾分尷尬,他輕咳一聲,正要出言安撫幾句,門外的汪翦卻快步走了進來,臉上滿是驚慌。
“不好了!皇上,宸妃娘娘高燒不退,危在旦夕,侍衛們來請您的旨意,可要派太醫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