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寬反的不是朝廷不是皇帝,而是貪官,訴求也隻是為民請命,讓更多百姓能在這場天災中活下來。
這樣的反賊不是賊,而是功臣。
當然,再有理,但凡舉起反旗就是重罪。
卻也並不是非殺不可,大不了招安嘛,前提是盧寬有戴罪立功的表現,表現越大,被招安後得到的好處也就越大。
楊策在紅姐的安排下,悄無聲息出現在盧寬的營帳之中。
時已深夜,盧寬正待歇息,乍然發現帳中多了一個人,下意識抖出袖中短劍,寒光凜凜直逼楊策咽喉。
“你是何人?”
楊策仿佛沒看到短劍,閑庭信步般走向矮榻,舒舒服服坐了下來。
盧寬見他坦然自若,反倒遲疑了,握著短劍的手指緊了緊,收入袖中,再次質問。
“你是何人?”
“誰放你進來的?”
楊策這才開口,不答反問。
“盧千戶在自己帳中還兵刃不離身,可見對自己的掌控力並不是很有信心嘛。”
盧寬眼中劃過一抹尷尬,麵上陰雲密布又要動手。
任是誰被一個莫名其妙之人當麵質疑,心情也不會有多好。
楊策似乎打擊盧寬為樂,自動無視他殺氣騰騰的神色,笑眯眯托腮細細打量他,然後露出一臉惋惜緩緩搖頭。
“不過一莽夫耳,難成大器。”
一而再被否定,再好脾氣的人也忍不了。
盧寬決定直接殺了楊策,管他是誰,大半夜潛入他帳中,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必定沒安好心。
卻發現自己使不出半點力氣,連短刀都握不住,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你,你想殺我?”
連聲音都有氣無力,死亡的感覺第一次如此清晰。
盧寬敢造反,早將生死置之度外,隻是遺憾起兵時日尚短,沒能為百姓打下一塊安身立命之所。
“要殺便殺吧,起兵之日起,我便沒想過能活著,隻是外麵這些兄弟都是走投無路才跟著我,請你給他們留條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