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蘇,把人攆出去。”楚卿心煩地窩在暖榻上,眼裏隻有炭爐中的火苗。
炭是李暄賞的,上好的銀絲炭,燒起來一點煙塵都沒。
她的身份和俸祿,原是燒不起的。
還有屋中的一切,盡數是李暄賞賜,她實難相信李暄會派柳太醫來試探。
該如何隱瞞,讓人頭疼。
若捅破女扮男裝身份,又豈是入獄那麽簡單。
屋門被叩響。
流蘇的聲音傳進來。
“柳太醫為人圓滑,臉皮也厚,他若不願走,奴婢讓人抬也不成,回頭還會在聖上跟前給您穿小鞋,還是見見吧。”流蘇為難地站著,捏著帕子小聲嘟囔。
楚卿坐立難安,捂著小腹不知所措。
流蘇執意讓她請柳太醫把脈,怕是也起了疑。
左右是躲不過。
“把人喊來。”她換上便裝,讓流蘇把人喊來,趁機去屋子裏尋了根銀針來。
柳太醫是宮裏老人,三朝元老,醫術很不錯,即便是得了絕症,也能把人從閻王手裏拽回來。
她這小毛病,對方一把便知。
但她心虛,在事情不確定前,不能被柳太醫碰到手腕。
如今,隻有改脈能躲過。
桂叔不在府中,但願他教自己的那點醫術能派上用場。
楚卿開了門,看到流蘇小跑著離開,隻剩長峰還立在不遠處護著。
若真把個喜脈,捅出和顏臻之事,她必死無疑。
長峰的身手,殺個人想必易如反掌。
“楚大人!”
楚卿回眸,見柳太醫跑得大汗淋漓,表情緊張。
仿佛她得了急症命不久矣,倒是把楚卿嚇一跳。
“聖上說楚大人膝蓋傷到,命我來為楚大人瞧病。”柳太醫目光狡黠,行禮時眼眸上瞟,先將楚卿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又去摸她手腕。
老狐狸!
楚卿看到他的手伸過來,把手縮回背後,“柳太醫,我傷的是膝蓋,不是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