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陽縣城南街的臨街大院,主簿李理的私人宅院。
李理坐在正廳太師椅上喝茶,左手邊是二十五六歲,身材肥胖的侄子李晟,右手邊是負責防洪堤壩工程民夫夥食的張員外。
張員外肥頭大耳,下巴上有一顆黑痣,黑痣上長出來了一撮毛,他時不時就用手指去撥弄一下那一撮毛。
“李大人,事情就是這麽回事兒!”張員外晃動著豬頭,將工地上死人的事原原本本給主簿李理說了。
張員外也的確不是一開始就想殺人,隻是想教訓教訓那個小子而已,但沒想到那小子是個強種,挨了打非但不怕,反而氣焰越發的囂張,打死不低頭,於是就被打死了。
打死了人,張員外當時就慌了神,他也知道人命關天不是兒戲。
但一旁的劉監軍卻跟個沒事人一般,不過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死了就死了,古往今來征調民夫就沒有不死人的!”
“話雖這麽說,隻怕衙門這邊不好交代……”張員外神情緊張地說。
“張員外,這對於我們監軍來說,不過是一點小事而已!”劉監軍盯著自己的指甲說。
張員外聽出劉監軍話裏有話,於是安排了取來了五十年銀子作為好處費,劉監軍收了銀子連夜就安排人寫了案件說明。
主簿李理聽了,端起桌子上的蓋碗喝了一口熱茶,緩緩地說:“陸遠這邊態度很激烈,我雖然壓住了他,但也難保他不會繼續往上麵捅!”
“李大人,劉監軍答應一切都由他們監軍擔著……”張員外小聲重複了一遍。
“陸遠不就是一個沒有官階的執事,有什麽好怕的?”李理的外甥滿臉不以為然地說。
李理不耐煩地瞪了一眼侄子李晟,“陸遠沒什麽好怕的,就怕一石激起千層浪,到時候影響的是你的任職!”
“不會吧?韓大人不是點了頭嗎?”李晟聽到事情有可能會波及他,頓時就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