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惜寧誠心當眾為難人,見陸晚音一動不動,索性就起身,假模假樣地說:“姐姐怕是病久了,腦子犯了糊塗,不若這樣罷,就讓我代姐姐向裴老夫人討個饒,還望老夫人看在我的情麵上,就原諒姐姐這一遭吧。”
說著就要曲膝行禮。
陸晚音才不吃她這套,早就趁機坐下了,還抿了幾口茶,見狀,這才抬眸瞥向了陸惜寧,目光中既無怯弱,又無憤怒,沉靜中似隱隱有一絲難以察覺的嘲弄。
陸惜寧原以為她會因自己的話,誠惶誠恐地跪下認錯,像條哈巴狗,任由自己玩弄於股掌之間。
豈料陸晚音竟跟變了個人似的,渾然沒把她放在眼裏,一時間有些騎虎難下。
還是得了陸惜寧好處的裴思吟,率先出聲替她鳴不平。
“陸晚音!明明是你的錯,怎的還讓寧姐姐代你向母親賠禮道歉?你怎麽臉皮這樣厚,害不害臊?”
陸晚音神情霜寒,明豔動人的麵容下,一雙秋水般的眸子,沉靜如潭。
“吟妹妹說的哪裏的話?從入門到現在,我可是什麽都沒說呢,哪裏就有什麽錯處了?”
不等其他人開口,她又繼續說,“婆母心寬仁厚,不僅待吟妹妹好,待寧妹妹也視如己出,尋常在府中就跟廟裏的菩薩似的,宅心仁厚,從不苛責下人,更莫說是我這個明媒正娶,三媒六聘才迎進府裏的正頭娘子了。尋常待我就極好呢。想是寧妹妹話本子看多了,隻當這世間都是處處刁難媳婦兒的惡婆婆,殊不知咱們府上的老夫人,最是平易近人好相處不過了。”
如此一說,倘若裴老夫人因為兒媳婦病了幾日,未能過來請安,就掛臉子,還讓兒媳婦兒跪下請罪,反而顯得刻薄惡毒。
若是傳揚出去了,還真成了裴家上下欺負國公府的養女。
陸惜寧吃了癟,瞬間脹得臉色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