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人群中傳來一聲嘲笑:“哎呀,陸家二位姑娘還真是姐妹情深呢。罷了罷了,既然裴夫人有自知之明,不願自取其辱,那咱們何必咄咄逼人呢?”
如此一來,陸晚音明知有坑,還非得往裏跳不可了,否則不知要被眾人如何鄙夷奚落。
“對不起姐姐,我,我,都怪我多嘴,我隻是想誇誇姐姐,沒曾想……姐姐莫惱。”
陸惜寧假模假樣地致歉,卻連站起來都不願。
在場貴女眾多,或坐或站都姿態端莊,唯她一人跟菟絲花一般,依偎在丞相千金身側。
偏偏丞相千金看不透她偽裝的皮囊之下,是何等如惡鬼般的醜陋心腸,還把她當個年幼又天真爛漫的少女,握著她的手,柔聲安撫:“好了,不過是添個趣兒罷了,什麽惱不惱的?若連這點心胸都沒有,沒的讓人說是心胸狹隘。”
頓了頓,丞相千金作為東道主,須主持全場,並沒有偏幫陸惜寧,又把目光落在陸晚音身上,“不過是女兒家之間的玩樂,裴夫人莫當真,縱然猜錯了也不打緊。我府中的花,都養在暖棚子裏,那養花的盆用的都是香玉,多少也參雜了些異香呢。”
言下之意,香味很雜,就算猜錯了花名也情有可原。
陸晚音是個識大體的,當即就頷首,還笑了笑,“既然秦小姐也有此雅興,那我就獻拙了,還望姐妹們勿怪。”
一旁的侍女送上一條錦帶來,蒙住了陸晚音的眼眸。
小嬋本想上前攙扶夫人,卻被小環趁機撞開了,就是這麽一耽擱,丞相府的侍女已經扶上了陸晚音的手臂,將她領到了一盆開得正盛的梅花麵前。
陸晚音輕嗅片刻,莞爾一笑道:“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好!”丞相千金率先讚道,其餘人不敢得罪她,隻好紛紛附和。
“隻道花無十日紅,此花無日不春風。”陸晚音語氣輕靈,聲音像百靈鳥一般清脆悅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