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慈光眼眸中閃過一絲陰鷙的寒光,冷冷道:“竟然有此事?那麽,三年前宮宴上,裴夫人為何不說?”
陸晚音惝然道:“回王爺,妾身當年本就有幾分醉態,驟然被人推下了池塘,還不通水性,嗆了好幾口水,好不容易被人救上了岸,神誌不清,耳邊嗡鳴,根本就看不清,也聽不見。稀裏糊塗就被人帶出了宮。根本來不及解釋!”
這是實話,話到此處,陸晚音暗暗絞緊了衣袖,仰頭平靜又冷漠地望向了陸從文。
自己這位同父同母,打斷骨頭還連著筋的嫡親二哥哥,說出了埋藏在心裏多年的委屈。
“二哥,這三年來,你每每看見我,都要疾言厲色重申一遍當年的事,一遍遍往我的傷口處撒鹽。我實則三年前就曾解釋過了,可你們沒有一個人相信我,今日王爺在此,我不敢言謊,當年我確確實實,沒有耍什麽陰謀詭計!也確確實實,是為了救你那個好妹妹,才被人推下了池塘!”
頓了頓,陸晚音隱隱湧出淚光的一雙漂亮眸子,極輕描淡寫地瞥了眼一旁站著的裴思恒,語氣越發冰冷,“而我一直以來,被人百般詬病,說是我不知廉恥,搶走了妹妹的心上人!可平心而論,當時那種情況,我什麽都不知道,隻知抓著能救我命的一根稻草罷了。螻蟻尚且偷生,我如何不能?”
她把裴思恒比作一根救命稻草,眼下之意,就算救她的是別人,她也會在意識不清之下,緊緊拉住對方的衣袍。
這跟麵前之人到底是誰,毫無關係。
自然不能說是處心積慮了。
“至於你,裴思恒,你當年舍身救我,我一直心存感激,這些年來,為你管理中饋,操持家事,孝敬婆母,不曾有一絲一毫的懈怠。可你平心而論,是否曾待我有一絲絲真情?佛曰,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想必你當時為了救人,也不曾顧慮太多,可既然你救了我,又為何縱然旁人處處詆毀我,還不曾為我辯解一言半句?縱然我不是你名義上的妻子,也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你如此涼薄,如此翻臉無情,實在有違孔孟之道,依我看,也算不得什麽正人君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