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肆虐,屋外冰天雪地,院子裏的池塘已經被徹底冰封,掛在窗簷下的兩盞紅燈籠在風中搖曳。
屋內茶香嫋嫋,半杯熱茶落肚,勉強驅散了寒氣。
紀舒放下茶杯,“謝謝無塵大師的茶。”
無塵起身,雙手合十在胸前微微躬身,輕聲道:“紀施主客氣了。”
紀舒拿起茶壺倒了杯茶,推到他麵前:“除了茶,還要多謝無塵大師帶我上山。”
她轉頭看向屋外的皚皚白雪,世界之大,卻沒有一個地方容得下她。
早上從萬物生離開後,紀舒打了車漫無目的繞了一圈又一圈,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
網暴,人生攻擊,惡意辱罵,紀舒第一次承認了自己的膽小和懦弱,她不想再待在萬物生,隻想把自己藏起來。
安寧寺上山纜車因大雪被迫關閉,紀舒無奈隻能掉頭回去,卻在這時遇見正準備上山的無塵大師。
兩人自三年前幫那個孩子點長明燈時相識,而三年來,每年紀舒來看望那個孩子也都會捐一筆香火錢。
無塵大師見她獨自一人,便帶她走了另一條小路上山。
“咚咚咚。”
房門被敲響。
小和尚在門外喊道:“師傅。”
無塵走到門外,兩人交談片刻,他進門看向紀舒道:“你要等的人來了。”
紀舒眉頭一蹙。
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廊下傳來,側眸望去,幾步之外,門口立著一道熟悉的輪廓。
陸津川披著風雪而來,巋然不動凝視著她。
...
無塵離開後,紀舒重新關上房門,山頂的寒風尤為凍人,僅僅隻是在門口和無塵說了兩句話,臉上就涼颼颼的。
她攏了攏衣服,回頭就撞進了陸津川的眼裏。
他像個不知所措的孩子一樣,端坐在椅子上,目光死死盯著不遠處的人。在看到她回頭後,瞳孔輕輕顫了下,眼尾處也逐漸蔓延出了一片紅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