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武軍每日身處這樣惡劣的地方,內心何嚐不曾想過逃離?無數個夜晚,他躺在簡陋的床鋪,聽著狂風怒號,望著窗外那昏黃而寂寥的月色,思緒便飄回遠方的家鄉。
那裏有溫暖的屋子,有妻子溫柔的目光和孩子純真的笑聲。然而,現實卻似沉重的枷鎖,將他緊緊束縛。
妻子常年遭受慢性病的折磨,身體虛弱得如風中殘燭,那些維係生命的藥物,如同燒錢的無底洞,耗盡了家裏的積蓄,也讓他不敢有絲毫換工作的念頭。
為了家人,他隻能強忍著對環境的不滿,年複一年、日複一日地在這片荒蕪之地與石油勘探為伴。
僅僅 39歲的他,卻因長期風吹日曬,皮膚粗糙黝黑,皺紋如幹涸的河床般縱橫交錯,單看麵容,說他五十多歲也不為過,青春與活力仿佛已被這片土地吸幹。
劉洪亮作為隊長,初來乍到不久,內心也是焦慮不安。這段時間,隊員們私下談論最多的便是“逃兵”問題。
每一次大夥聚在一起,抱怨聲、歎氣聲便不絕於耳,對艱苦環境的牢騷和離開的念頭彌漫在空氣中。
這讓劉洪亮壓力如山,他深知,若在自己任期內出現人員大量流失,這隊長的位置便會如坐針氈。上級的質疑、隊伍的士氣低落,都將成為他難以承受之重。
韓國強的到來,讓劉洪亮的神經更加緊繃。他擔心這個新人會因無法忍受艱苦,成為第一個“逃兵”,從而引發隊伍的不穩定。
思前想後,劉洪亮決定找韓國強,直言這裏條件過於嚴酷,勸他另尋更合適的崗位。畢竟,年輕人應多些選擇,沒必要在這苦熬。
可命運總愛捉弄人,就在劉洪亮要去找韓國強時,他卻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出現了,眼神中透著一股倔強與堅定,堅決要求上班。
劉洪亮見狀,滿臉擔憂地問:“你這腿傷還沒好,能吃得消嗎?這工作可不輕鬆,每天風裏來雨裏去,還有不少體力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