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針悄然指向淩晨三點,一陣“砰砰砰”急促且有力的敲門聲,毫無征兆地砸進裝載機駕駛員老陳的夢鄉。
老陳在睡夢中猛地翻身,嘴裏嘟囔著,下意識地把被子往腦袋上拉,試圖隔絕這擾人的聲響。可那敲門聲愈發急促,一下比一下用力,好似在焦急地催促著什麽。
“老陳,快醒醒,泥漿池加料時間到了!”
門外,劉洪亮略帶沙啞卻透著鋼鐵般堅毅的聲音,穿透薄薄的門板,直直鑽進老陳耳中。老陳無奈地從溫暖被窩裏掙紮起身,一邊揉著惺忪睡眼,一邊趿拉著鞋,腳步虛浮地朝門口挪去。
門剛開一道縫,刺骨寒風裹挾著細碎沙粒,如凶猛野獸般猛地灌進來,凍得老陳渾身一顫,牙齒“咯咯”打顫。
“劉隊長,這麽冷的天,您也別太拚了。”
劉洪亮嘴角微微上揚,扯出一抹帶著疲憊卻又不容置疑的笑容:“沒辦法,這活兒不能耽誤。辛苦你了,趕緊準備一下,咱們去井場。”
說著,他伸出凍得通紅、布滿皸裂的手,輕輕拍了拍老陳的肩膀,那手掌傳遞的溫度,讓老陳原本的不情願瞬間消散不少。
兩人貓著腰,幾乎弓成蝦米狀,迎著如刀割般的寒風,艱難地朝井場挪去。狂風在耳邊呼嘯,像無數尖銳的刀子割得人臉生疼,吹得他們腳步踉蹌,好幾次差點摔倒。
好不容易到了井場,劉洪亮瞬間像換了個人,他快步走到泥漿池旁,雙眼瞪得滾圓,像老鷹盯著獵物般緊盯著泥漿池,雙手不停揮舞比劃,指揮老陳操作裝載機。
“老陳,這會兒速度稍微放慢點,別著急!”劉洪亮扯著嗓子大喊,聲音在呼嘯風聲中時斷時續,略顯沙啞,卻透著讓人安心的力量。
老陳坐在裝載機駕駛座上,透過滿是霧氣的車窗,衝劉洪亮比了個“OK”手勢,隨後熟練操控裝載機,小心翼翼地將一袋袋材料精準倒入泥漿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