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到家裏下一步就該逼我結婚了吧,已經把我賣了一次,還想再賣一次?”
真話就像一柄利刃,輕而易舉刺破母慈女孝的虛偽假麵,王萍後退半步,怯懦著小聲反駁,“沒,沒那個意思。”
“當年我要上學你不同意,拿著錢去給小業治腳,我認了。我要出去打工,你讓我嫁人,用鐵鍬拍頭威脅我,我也認了。現在你要逼我放棄房子,我還能認嗎?”
陳秀麗泣不成聲,“我不明白,你是我的親媽,就因為我是老大,我是女的,所以你就可我一個人坑,你哪怕為我想一點點,一點點呢!”
女兒對家裏有怨氣,王萍一直都知道,隻是這話一天沒說出來,她都可以揣著明白裝糊塗,現在被陳秀麗猛然撕下遮羞布,王萍扯著嗓門哭得比陳秀麗聲音還大。
“讓你嫁給大軍是家裏對不起你,可是當時也不知道他是個短命的,我真的覺得他是個好男人哇。”
陳秀麗把頭扭到一邊,沒再理她,王萍自覺沒趣,抹著眼淚,歎著氣回了自己家。
王萍走後,陳秀麗自己痛哭了很久,好像要把這些年受到的委屈與不平全部宣泄出來。等她哭夠了,方想起一樁事,這次陳秀麗沒在猶豫,直接去了周家。
齊鳳英見陳秀麗隻身前來,以為是她想明白了,態度出奇的好,熱情地喚她屋裏坐。
陳秀麗沒有進屋,站在院子中央,來來往往的人都能看見她。
“大軍的賠償金,李光頭到底賠了多少錢?”
“這都多少年的事了,他就一直沒給錢哪。”齊鳳英臉色微變,還不忘倒打一耙,“你什麽意思,你懷疑我們老兩口昧了賠償金?”
陳秀麗冷笑一聲,“有沒有,我明日去縣裏問問就知道了。”
“你去問吧。”齊鳳英有恃無恐,“那李光頭早都搬走了,我們這些年找了多少次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