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半夜,果然如馮大頭所說,雨又下了起來,還是綿綿的細雨,雨滴不大,水氣卻極重。
陳秀麗眼看著黃白色的地龍骨漸漸地發起黑來,情急之下,她把家裏西屋倒了出來。西屋也有一麵炕,平時因為不住人,從來不燒火。
此時也顧不上糟踐屋子,陳秀麗把水分最大的藥材放到了炕上,灶台裏點上了火。
可是,炕的麵積畢竟有限,不到5平麵的地方,總共也放不了多少藥材。
陳秀麗又把西屋,廚房的地麵也利用上,甚至她和周怡君睡覺的屋子,也鋪滿了。這種方法雖然不能讓藥材變幹,但至少可以減緩發黴的速度。
即便如此,仍然還有大半的藥材在院中淋雨。
陳秀麗冒雨回了娘家。
王萍見到陳秀麗歸家,三兩步下得炕來,“怎麽頂著雨過來,君君呢?”
陳秀麗鼻子發酸,請求的話放在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陳大發坐在炕沿邊上抽旱煙,“這麽急過來,有事?”
陳秀麗把心一橫,“沒事,剛剛路過,雨有點大,躲一會。”
這個借口實在有些拙劣,王萍看了眼陳大發,顯然對方也察覺了陳秀麗在說謊。
“你要是有事就說,我們歲數大了,想不了那麽周全。”
陳大發甕聲甕氣,“是不是收藥材打不開點,家裏還有幾千塊錢,拿過去給你應應急。”
原本已經準備拿傘的陳秀麗,手頓在半空中,幾秒鍾之後,手臂輕輕垂下。
“爸,媽,雨下得太多,藥材快長毛了,我家裏裝不下,想問問你們能不能幫我在家裏晾藥材。”
“唉,你這孩子。”王萍特有的長音響起,陳秀麗以為又會聽到她的老生常談,說出那些早就讓你找個人嫁了,何必受這份罪,又操心又挨累的話。
“那你不早說,小業沒在家,西屋都空著呢,秀玲那屋也能用,大不了讓她和我們擠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