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夏從認識靳星寒起,似乎就沒見過他有過這麽大的情緒波動。
先天性心髒病人,過分的情緒波動,就等於不斷撥弄著身體裏那個定時炸彈的引線,用鉗子在紅藍線中反複橫跳。
他明明知道,可為什麽還……
唐夏有意識到靳星寒對自己是特別的,可她一直不願往那方麵去想。
一來,念念的病,和她身邊的這些破人破事,已經占據了她絕大部分精力;二來,她被喬知遇傷得太狠,太深,已經不再相信感情了。
唐夏將心底那份剛剛湧起的悸動,又給死死按了回去。
她後退一步,和靳星寒拉開了距離。
說話的語氣,也變成了和往常一樣的禮貌疏離:“靳總,今天的事,多謝你幫忙,如果不是你,念念很可能就……總之,您的恩情我無以為報。”
靳星寒的手,也漸漸垂落下來。
那個意氣風發,高大俊朗的男人,難得也會有求而不得的時候。
但他不會去怪唐夏。
自己這樣的身體,能活到什麽時候都未可知。
尷尬的氛圍就這樣在兩人身邊蔓延開來。
好在這時,靳瑤拎著剛買好的營養餐走了進來。
“唐夏姐,你醒啦!剛好,來吃點東西吧,醫生說你最近就是太累了,再加上營養跟不上,所以才會暈倒,還有你身上的傷,記得千萬別沾水,否則留疤了就不好了。”
等說完這一大堆,她才發現屋裏還有別人。
“哥?你怎麽也在這?聞祁不是讓你回去休息嗎?”
靳星寒立刻轉身,走到她身旁,壓低聲音道:“我的事別隨便亂說,還有,照顧好她,我先走了。”
說完,他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病房。
唐夏也不露痕跡地鬆了口氣。
她不是害怕靳星寒,隻是不想自己這樣糟糕的人生,擾亂了他的生活。
神經大條如靳瑤,也終於發現了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