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象低垂,月光灑在庭院中,映照出一片銀白。
半開的軒窗前,竹影婆娑,趙慕簫披衣凝視著窗外晃動著的暗影,站了許久。
人前,他是風光無限的瑞陽侯。可誰能知道他身旁虎狼環伺,無論是宮裏,還是家裏,都在想方設法找他的軟肋,要他的命!
半月前的那場刺殺,不用想,他也知道是父親那位側夫人葉蓁蓁的手筆。父親在世,那個女人就不安分,想讓那個小兒子趙餘成承襲侯位。但大宣的侯位父死子繼,兄終弟及。
父親死後,他成了瑞陽侯。看來,葉氏是想走兄終弟及那一步了。
身後傳來腳步聲,趙慕簫轉過身來,見是守在蘇知鵲房外的那個小廝,沉聲問道:“她睡下了?”
“回爺,蘇姑娘已經歇下了。”小廝說著,從袖子裏掏出一團紙呈上去,“這是今日蘇姑娘丟在渣鬥裏的。”
趙慕簫伸手拿過來,走到燭光下展開一看,是一串人名,除了一個打圈的,其餘的名字上麵都畫了一道橫線。
看著打圈的那個人名,他忽地想到一個時辰前蘇知鵲讓小廝送出去的那封信,眼皮子驀地一跳,她要做什麽?
“趙順,查查這些人!”他冷著臉吩咐道。
趙順湊過去看了眼名單,應了下來,而後湊近他低聲稟告道:“剛得到的信兒,趙世子在回華闕城的路上馬匹不小心受驚,人從馬上摔下來的時候被馬蹄踩到,恐怕傷到了子孫根,國公府這下,估計要頭疼了。”頓了頓,他補充道,“哦,他打算改成水路回去了。明天會在澤州府渡口搭船。”
燭光照著趙慕簫那張陰沉得似乎能擰出水的臉,他從鼻子裏哼出一聲冷笑,慢慢道:“這不過是個開始。”
趙順垂手站在一旁,他看著自家侯爺眼中堆積的陰鷙,忽地打了個冷戰。在他的記憶中,他們侯府與國公府關係雖不親昵,但也沒到讓侯爺對趙世子動了殺心的地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