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宴辭輕輕抿了抿薄唇,目光不由自主地順著謝晚凝的視線望去,最終定格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
那裏,一位中年男士靜靜地坐著。
他的發絲長及頸間,隨意地披散著,鼻梁上架著一副黑色圓片眼鏡,周身散發的氣息,與他身上那身剪裁得體的西服,顯得格格不入。
很是怪異與違和。
突然,那人像是感應到了什麽一般,眼眸倏忽間轉向了他們二人所在的方向。
謝晚凝幾乎是下意識的,拉著陸宴辭立馬蹲下了身子,避開了那人的視線。
她蜷縮在地,胸膛起伏不定,大口喘息,仿佛剛從一場無聲的噩夢中掙脫。
那雙平日裏清冷如霜、波瀾不驚的眼眸,此刻卻泛起了前所未有的驚懼。
“你……你怎麽了?”
陸宴辭看她突然這樣,不由得問出了聲。
這女人向來一副冷傲,氣定神閑的模樣,還從未在她平靜的眼眸中看到過恐慌的情緒。
“你認識那人。”陸宴辭幾乎是肯定出聲,“他是誰?”
謝晚凝卻隻是喃喃自語,仿佛陷入了痛苦的回憶,“不,這不可能……”
那人怎麽長得,與師兄那般相似。
前世,師兄用她為他鍛造的太乙劍,親手挑斷了她的手腳筋脈,讓她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她本想忘記這些,重活今世。
可前世的記憶,此刻卻在眼前一一浮現,恍若昨日,容不得她不去想。
過了許久,謝晚凝那雙因驚恐而略顯渙散的眸子,才漸漸找回了一絲往日的清冷與堅定。
她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他…就是那施展死咒術之人。”
陸宴辭輕輕點頭,仿佛早已洞悉一切,“我知道。”
陸宴辭看著她的眼睛,見她眼尾泛紅,此刻卻再看不到一絲恐慌,反而是比從前更要冷靜、淡漠,就像一個失去七情六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