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看著庚帝肅穆起來的神情,唇角輕彎。
上一世,她靠著提拔內府女官聯係起宮門內外,幾年時間結識的朝臣不計其數,這方法陸昭比誰都明白。
拿捏朝堂的方法有太多,此刻,不必再繞這一條遠路。
庚帝思忖著,打量著她,“你既來找朕,可是已經有了應對之法?”
“有。”
她平靜反問道:“陛下可知,國子監女學為何會出此亂象?”
女學開辦已有五十餘年,為何從前不曾被世家利用,如今卻有人借題發揮呢。
陸昭雖隻點到為止,那精明的帝王卻是瞬間了然。
是因為他開了陸檀被破格錄入的先例,京中高門行事才敢如此肆無忌憚。
“父皇,朝堂之上,牽一發而動全身。”
她似是在說陸檀錄入國子監一事,又似是在言其他。
陸昭平靜道:“女學對世家而言雖有用處,但在此關頭已顯得無足輕重。若是此時開了整改女學的口子,來日順藤摸瓜,改革舉仕製度,便可少一些阻力。”
世家忙於涼州稅案,無瑕顧及什麽國子監女學。
稅案隻可動搖一族,而舉仕之製,卻是能撼動根基、刨根問底的。
庚帝看向她,眸光顫動。
陸昭忽而起身一跪,蒼白的麵色中滿含堅定,不禁讓人信服。
“此事不宜大張旗鼓,若是父皇信得過兒臣,兒臣願擔此任。”
朝中願和世家作對之人本就挑不出幾個,加上能插手女學之事、又有變法之魄力的,除了眼前的陸昭,又有何人?
“兒臣自知資質尚淺,不足成事,願與國子監謝、韋二位大人共謀。”
謝柏儒、韋明城皆是忠誌之士,聰慧善謀,不至於在策略上出現差錯。
而她公主之身,經選試與長寧巷一事,在京中已頗具盛名,加之皇命,不怕法不從、令不行。
庚帝雙眼凝了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