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如意盯著孟疏棠,審視良久,細聲細氣道:“能聽到姐姐說出如此謙卑的話,本宮甚覺新奇!”
孟疏棠含笑:“在娘娘麵前,焉能不謙卑!”
兩個人又你來我往言不由衷地說了幾句話,孟如意忽地站起身,朝窗外看了看,細聲細氣道:“這會兒日頭正好,今兒也暖和。姐姐陪本宮到禦苑走走吧。沒進宮前,本宮一直以為寧安侯府的花園,是這世上最美的地方。待到進了宮,才明白跟禦苑相比,侯府的花園啊,簡直不值一提。”
孟疏棠笑嘻嘻地說:“娘娘所言極是,寧安侯府的花園,哪兒能跟禦苑相比啊!”
孟如意見自己無論怎麽挑釁,孟疏棠都不急不惱,語氣禁不住變得僵硬起來,命令道:“走吧!”
芝蘭殿離禦苑很近,從後殿出去,經過一座小橋,再沿著遊廊朝東走,不過一刻鍾就到了。
時令已經入冬,禦苑裏繁花落盡,草木凋零,呈現出一片衰落之意,就連禦湖的水,也都泛著清冷的光波。
孟疏棠和孟如意一邊走,一邊絮絮地說著話。
基本上都是孟如意在炫耀,炫耀皇上如何寵愛她,十天之內傳她侍寢兩次,還時不時在芝蘭殿用膳。
說到興起,她竟壓低嗓子,把她和皇上的雲雨之事,細細描述給孟疏棠。
聽著孟如意的喋喋不休,孟疏棠禁不住想起她前世說過的話:“皇上那麽老,老得都可以做我的祖父了,每次躺在他的榻上,我都會覺得惡心⋯⋯”
她忍不住在心裏感慨:“十八新娘八十郎,一樹梨花壓海棠……誰惡心誰知道!”
但嘴裏,卻還是親熱地恭維:“看到娘娘聖眷優渥,在宮裏過得這般舒心自在,臣女也倍感欣慰,恭喜娘娘了!”
兩個人說著,不覺走到一條偏僻的小徑上。
小徑兩邊皆是手臂粗的修竹,一陣風過,竹葉發出趕趕咐咐的聲響,像是落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