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剛剛破曉,微亮的日光灑在身上分外溫暖,照的地上也變得暖洋洋的。
沈青黛提著幾個紙包,裏頭是芝麻酥餅、白麵饅頭並幾塊兒肉幹,她腰間還拴著一竹筒,裏頭是才問賣酥餅的嬸娘討的井水。
她輕車熟路蹬著那老樹翻過院牆穩穩落在草席上,一骨碌爬起來鑽進那閨房裏。
如今老夫人的毒也解得差不多了,雖然並沒有性命之憂,但如今身子骨是愈發不好了,還不如從前那終日臥床靜養。
往後當真是須得有人時時刻刻侍候著了,老夫人偏疼幼子,自然舍不得二夫人來受罪,沈虹又是外嫁的女兒,也不可能常常來府裏侍奉著。
因此想來這份“孝順”的重擔怕是又要落到柳氏身上了。
老夫人沒了大礙,按道理說她是不必再日日去青山寺祈福了。
但柳氏本就心氣不順,又見她去寺裏祈福進香如此博得頗多美名,聯想到自己的心肝兒寶貝女兒如今還在禁足受苦便愈發氣悶。
於是便讓人傳了話讓沈青黛日後也每日都去祈福進香,以求菩薩庇佑沈氏一族繁榮昌盛,平安順遂。
如此趕了她出來,大半個日頭她都不在府中,絕了她討好沈登達的路子,免得讓她又多分了沈登達的寵愛越過了沈曼萱去。
加之若是日日祈福進香,她就是鐵打的骨頭也能叫她跪軟了,柳氏心裏想著,她不是挺愛博取功勞美名嗎,既然這麽喜歡去寺裏上香祈福,那她便讓她日日去日日跪,她這雙腿便也是必得落下病根兒。
何況,她如此行事,就算來日沈青黛一時間病倒也揪不出她的錯兒來,畢竟她自個兒日日祈福進香可沒見病倒,沒道理嫡母發了話允她以後也每日前去進香祈福便身子不爽利了。
不過柳氏這一般處置,倒是陰差陽錯順了沈青黛的意。
她本就正愁著,老夫人病好了大半,她正找不著理由再出門為文箏送吃食,如今柳氏發了話兒,她出府便是師出有名順理成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