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達西,您醒醒——”
昏迷中,顧曜運聽見一個少年在說維吾爾語,他努力想要睜開雙眼去回複對方,可是拚盡了全力,眼前依舊是一片黑暗。鼻子裏麵聞見了牛羊肉的香味和新疆鹹口奶茶的香味。
巴哈爾迪力走進氈房,看見氈房裏麵多出了一位漢族老人,眉眼之間帶著威嚴和謹慎。“伊克山,他是誰?”
“阿爸,我在玉龍河水庫撿玉時,遇見了這位漢族老爺爺。他昏迷了,我和花斑把他帶了回來。”
“你都不知道這個人是誰,就隨隨便便把人帶回來?簡直胡鬧!”
“阿爸,您教過我,出門走好路,出口說好話,出手做好事。阿爸,難道您忘了嗎?”
巴哈爾迪力怔住了許久,他根本記不清自己什麽時候說過這句話。
“你把人帶回來,萬一他有個三長兩短,他的家人來鬧事怎麽辦?”
“阿爸,不會的,他還有呼吸,一定還能救,我讓阿媽出去叫夏醫生過來。如果不是遇見我,他很有可能夜裏會凍死在玉龍喀什河或者被野狼吃了。”
卡合熱曼騎著馬奔馳在草原上,到了夏裏甫的家中發現他不在家。夏裏甫的老父親告訴她,夏裏甫去給村民治病去了。
夏裏甫·哈帕在這片草原上四十餘年了,從小就隨父親給牧區群眾看病。
十裏八鄉的鄉親們提起夏裏甫·哈帕,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人們親切地稱他“夏醫生”。
南疆廣袤的牧場上,天空湛藍如洗,白雲低垂,仿佛觸手可及。
這會兒夏裏甫醫生背著藥箱,騎著一匹老馬,緩緩穿行在起伏的草原上。他的身影在陽光下顯得格外瘦削,卻透著一股堅韌的力量。
他是這片牧場上唯一的村醫,幾十年來,足跡遍布每一個角落,無論風雨寒暑,隻要有牧民需要,他總會及時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