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正涵疾步衝過來,拽住沈昭寧的手臂。
“你瘋了嗎?你要死就死遠點,莫要死在馬車上!”
他的呼吸幾乎停滯,這瞬間怒火直衝天靈蓋,“你以為你死了,或者斷手斷腳,我就會內疚難過嗎?還是你想用死威脅我?”
“我哪敢威脅陸大人?”
沈昭寧被他拽得重心不穩,晃了兩下才站定了。
她的眉心清冷地擰著,手臂被他碰過的地方疼得厲害,“陸大人不喜,我就不回去礙眼了。”
五年前,在她跌進無望的絕境裏,他仿若救世的神祇從天而降,對她說著情深意切的海誓山盟,說要娶她為妻。
卻在成親那夜,他露出了冷酷無情的麵目,親手撕碎了她所有的期待。
倘若以死能夠威脅到他,她早就用了。
陸正涵怒不可遏地把她拖進馬車,吩咐車夫趕路。
她是他八抬大轎娶回來的大夫人,必須頂著陸家主母的名頭好好活著。
沈昭寧像一塊又髒又舊的抹布,被他丟開,趔趄地坐在側座。
咳咳咳~
她咳得臉龐發紅,難受的模樣讓他煩躁得不能忍。
他勉為其難地倒茶給她喝,省得被人置喙他欺負病弱女子。
“你在莊子贖罪三年,以前的事便揭過不提。今後你盡心盡力伺候母親,安守本分,府裏總有你的一席安身之地。”
“謝陸大人教誨。”因為咳嗽,沈昭寧的嗓音變得嘶啞難聽。
揭過不提麽?
那是他親手紮在她心裏的一根尖刺,把她的心紮爛了,如何能過去?
陸正涵氣兒不順,懶得看她一眼。
目光卻不受控製地往她那邊瞟去,今日這般寒,她隻穿著一件薄夾襖,難怪咳得這麽厲害。
他這個當夫君的,應當把大氅給她披上。
但很快,他把這個可怕的念頭掐滅了。
稍微對她好,她就順杆兒爬,得寸進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