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許紅英出門遛彎去了。
路口早早就候著一個人影,見到老太太的身影,慢悠悠地走了過去。
“紅英姨,好巧,你也出門遛彎啊……”
楊秋霞臉上笑開了花,殷切地幾步上前,那嘴跟抹了蜜似的。
許紅英揉著隱痛的心口,再不出門透透氣,她能被她的好大兒給氣死。
“是你啊,秋霞。”許紅英擠出一道幹巴的笑容,比哭還難看。
“這是咋了,愁眉苦臉的?”
“還不是那沈思思給氣的!”許紅英說著就拉起楊秋霞的手:“說起來,我還得謝謝你,要不是你托親戚告訴我,我還被蒙在鼓裏。”
楊秋霞挽起頭發笑笑:“我也不知道顧團長沒告訴你啊,那麽大的事,他自己就拿了主意,還找了個……嗨!我都不想說。”
小老太太仿佛找到了知音,一邊歎氣一邊咬牙切齒:“乘風這孩子,從小就跟我們不對付,現在翅膀硬了,婚姻大事都敢自己做主,還娶了個破鞋。”
“聽說她還動手打你了?”
楊秋霞強忍著委屈:“算了,不提了。”
“你啊,就是性子太軟弱了,才會被她欺負,你等著,我找個機會,替你好好收拾她,讓她給你賠禮道歉。”
“可別啊,紅英姨你是不知道,她那天逼我寫了道歉書,隨時都可以去告我,我哪敢招惹她啊……”
“啥?還逼你寫道歉書?反了天了!”許紅英聲音都高了幾個調,對這個兒媳婦的印象差到極點:“你家老陳也不管管。”
說起這事楊秋霞就傷心地抹眼淚:“你也知道,我家老陳是個大老粗,從來都不會顧著我。”
許紅英鼻子發酸,這種事她也很有共鳴。
老顧跟她結婚幾十年,卻一心撲在軍營裏,對家裏不聞不問的,遇事也不會向著她。
真是有苦說不出。
她看著楊秋霞就像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你放心,陳團長不護著你,我來護,這事我替你出頭,讓沈思思給你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