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來,母親患病,做手術需要十幾萬。
哥哥想著兄弟倆一人出一半。
弟弟說:“我一個月當保安就賺那點錢,哪裏能拿得出大幾萬塊錢?”
哥哥說:“可我也一下子拿不出那麽多啊。”
弟弟說:“你縣城不是有套房子嗎?賣了給咱媽治病吧。”
嫂子一聽就不幹了:“婆婆有倆兒子,憑什麽生病你不給錢,要我們賣房?”
弟弟媳婦也惱了:“就憑當初我們給捐了腎,這錢就該你們出!”
再後來,母親病逝兄弟倆的感情也破裂。
諷刺的是,母親死後沒多久,家裏的宅基地被征用,國家給補償了幾十萬。
弟弟想要平分這筆錢,哥哥不幹了:“媽治病的時候你不肯出錢,現在分財產了你倒是要平分了?”
弟弟也生氣:“當年你病得快死的時候,是誰救了你?那時候你是怎麽說的?你親口說的,家裏的老房子給我!現在我隻是要平分,怎麽就不行了?”
哥哥也惱了:“就因為你給了我一顆腎,我這輩子就要替你當牛做馬?養娃、養爹媽,都是我在出錢!這份人情債,我還得還不夠嗎?”
鬧到最後,父親被兄弟倆活活氣死。原本親密無間的手足也成了仇人,不再往來。
又過了幾年,弟弟因為身體不好,連保安的工作也丟了,五十歲不到就閑賦在老家。
閑下來後,弟弟每天遛彎的時候,就在村頭村尾數落哥哥的忘恩負義。
哥哥也閑賦在家,閑話自然也傳到了他的耳中。
兩兄弟就開始互相指責、謾罵。
弟弟說:“早知道你是這麽狼心狗肺的人,我當年就不該給你捐腎!”
哥哥呸了一口:“早知道你一顆腎就能念叨一輩子,我死也不要你捐腎!”
一夢過後,枕頭底下的預知符化成了灰燼。
左右為難從夢裏醒來,恍恍惚惚中好像已經過了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