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之下,一道嬌俏的身影裹著鬥篷,躡手躡腳地轉身。
徐望月見裴長意的視線並未看向自己,偷偷摸摸想要逃回院子裏,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比月色還清冷的聲音。
“躲我嗎?”
徐望月立定了腳步,轉過身,直勾勾地對上了裴長意的雙眸。
漆黑如點墨的眸子裏,仿佛有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能將人溺進去。
“世子爺說笑了,我怎麽會躲著你呢?”徐望月鎮定地說著,不自覺往後退了半步,拉開了兩人間的距離。
見她刻意保持距離,裴長意的眸子微微一沉,臉上的神情晦暗不明,看不出他的情緒。
見徐望月始終低垂著眼眸不正視自己,月色之下,微風輕輕拂起徐望月鬢邊的碎發,細細絨絨地刺在她的臉頰上,讓人忍不住想伸手幫她整理。
裴長意抬起手,還未靠近她,徐望月有一些慌亂,本能地抬起了手。
她的手空****地停在半空中,她這才看清,裴長意伸出手,隻為了揮開眼前的一隻飛蛾。
燈籠底下,燭火般的光暈惹來了飛蛾。
“很怕我?”男人的聲音在頭頂響起,語氣平靜,清冷如霜。
徐望月的頭垂得更低,解釋道,“我今日躲懶了,白日裏沒有練字,生怕世子爺是來檢查的。”
很好,檢查。
裴長意聽了這話,抬步便進了徐望月的院子,一眼看見一棵不大不小的梅樹,似乎剛種下不久。
這院子很簡陋,但能瞧出徐望月是用心布置了的,倒也簡潔素雅,和徐瑤夜院中的富貴明豔完全不同。
徐望月站在院外,並未走進去,一副隨時送客的模樣。
如此簡陋的院子,想來裴長意也不會久待。
“這是你布置的?”裴長意的視線落在梅樹下的一桌一椅,坐在那裏練字,想來十分愜意。
原本是這院裏破落的木桌木椅,徐望月和紅玉細細打磨了許久,才有了如今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