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詩雅拿著聽診器來到消化科診室門口,聽到裏麵傳來熟悉的聲音,她停下了腳步。
“多吉,你是個男人怎麽可以為了一個鄉下女人放棄自己的大好前程?這次‘最美藏歌’是由我們州民族歌舞團舉辦,以你的實力和姑姑的關係,進前三名完全沒有問題。”
“隻要進了前三名,這就意味著有了進入《中國藏歌會》的入場券,即使最後被刷下來,你的唱功和歌聲也會被關注,而這些都是你有個美好未來的墊腳石,你知道嗎?”
紮西多吉不由一笑,他攤了下手,提醒道:“阿佳,我畢業於美術學院!”
說起這件事羅佳磋就來氣,當年她給紮西多吉報考的是民族音樂係,他到了學校卻私自改了專業。
羅佳磋忍著肚子傳來的疼痛,氣憤地拍桌,“你還好意思提這件事,你這樣做害得誰自己不清楚嗎?多吉,你現在還年輕,許多事沒有經曆過不知道其中的厲害,你再這樣一意孤行你會為自己如今的選擇後悔的!”
“我不會後悔!”紮西多吉語氣堅定。
在羅佳磋眼裏他這種態度可笑之極。“你知不知道自己說這種話有多愚蠢?別人做夢都想走出大山,而你有這樣的條件卻不以為然。”
“你留在這大山裏當一名教師就是你的夢想嗎?甚至為了一個女人把自己美好的人生耽誤,你是個男人,有點出息好不好?”
“你看看從我們大山裏走出去的那些明星,他們現在的人生不好嗎?”
紮西多吉好笑地反駁道:“身為一名教師教書育人,怎麽就沒有出息了?你是大山生養,怎麽就這麽不屑於你的生養之地?”
他的話戳痛了羅佳磋埋藏心底的傷,她雙眼含淚,憤恨道:“你說得不錯,我是不屑於生養之地,甚至是恨!”
當年如果不是這重巒疊嶂的大山阻礙他們求醫,她的嫂子也不會死於求醫的途中,她的侄女更不會因天寒地凍被寄養,卻因貧困不能及時抱回,從而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