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娘的神色更痛。
羽扇似的長睫一顫,便有珍珠似的淚珠滾落下來。
她這樣悲痛,不知道的,還當受了冤屈、沒了孩子的人是她。
“也怪不得夫人。”
巧杏上前一步,攬住玫娘的肩頭,從袖中拿出一條絹帕為玫娘擦拭著眼淚,替玫娘解釋道:“是那芸娘欺騙了夫人。”
“那芸娘貪嘴,在外頭胡亂吃了東西,吃壞了肚子也不曾放在心上,還瞞著夫人喂養了敏姐兒。是敏姐兒上吐下瀉將她嚇破了膽,怕將軍怪罪,這才將錯推到了薑姑娘你的頭上。”
“她也不曾想到,將軍會那樣的震怒,會害得薑姑娘如此。”
說著說著,巧杏便覺得不對。
太安靜了。
薑黎為何會這麽安靜?
巧杏的手微頓,飛快的瞥了薑黎一眼,不由得怔住。
薑黎的麵上沒有半點波動,平靜得仿佛在聽旁人的事情。
這很不對。
巧杏不由得狠狠皺眉。
“都是我的錯。”
玫娘摁住了巧杏的手,看向薑黎,眼尾通紅,“我不該信芸娘的汙蔑之詞。”
薑黎點了點頭。
又偏頭看向玫娘和巧杏,眉心微蹙,“所以,你們為何聽她的狡辯,卻半點不給我解釋的機會?”
玫娘語塞了一瞬。
巧杏則是沉了臉:“薑姑娘是何意?是在怨怪夫人?你別忘了,夫人當時可是幫你說話了!”
“沒有。”
薑黎垂了眼眸。
她真正怨著的人是慕淩川,不許她解釋的人是他,喂了她墮胎藥的人也是他。
可她更該怨的人是她。
若不是她先動了不該有的念頭,不曾捧著那一碗蜜浮酥柰花去到慕淩川的麵前,便也不會有後來的這一切。
“巧杏。”
玫娘不讚同的看了她一眼,讓她去屋外候著。
巧杏不願,但拗不過玫娘,氣得跺了跺腳,將小滿一並拉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