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在心虛的時候反而可以爆發出遠超與尋常的脾氣。
吳二家的便是這樣的人。
她明明心虛極了,偏能甩脫了薑黎的手,還趁機倒打一耙:“你扶我幹什麽?我用得著你扶?”
“果然當慣了下人,骨子裏就是賤,一日不上趕著伺候人就渾身難受是不是!”
“奴婢就是奴婢,做人做事,永遠這麽下賤!低人一等!”
吳二家的罵罵咧咧,耳聽著越說越難聽,王婆子拿起一旁剛剛擦了灶台的抹布扔到了吳二家的臉上。
“再敢胡亂嚼舌頭,我撕了你的嘴!”
王婆子一臉的平靜,偏吳二家的嚇得再不敢多言。
薑黎再是如何的好脾氣,一大早的被吳二家的罵了一通,臉上也不可能有什麽高興的顏色。
她淡淡的瞥了吳二家的一眼,打了一盆幹淨的水,將方才扶到吳二家的雙手仔仔細細、裏裏外外、每一個角落都仔細的洗過,才將水潑出去。
這髒水,幾乎是貼著吳二家的身子倒出去的。
吳二家的驚得跳了好幾下,尖叫道:“薑廚娘,你竟敢潑我髒水!”
“這水髒麽?”
薑黎歪了歪頭,柔弱又無辜:“可我怎麽覺著,這水比你的嘴巴還要幹淨的多?”
王婆子頓時笑出聲來,她走過來指著吳二家的嘴,連連附和道:“你這嘴裏頭都是米田共,確實比薑廚娘的洗手水髒多了!更何況薑廚娘也是因為捧了你才要洗手,說來說去,這洗手的水髒,也是因為你髒啊!”
“你才滿嘴是糞!”
吳二家的氣瘋了,險些撲到王婆子的身上和她撕扯。
隻是忽然之間想到了什麽事情,她臉色微變,留下一句“你們等著瞧”,就拎著玫娘的早膳往正院去了。
薑黎看著吳二家的匆匆離開的背影,眉心微微攏起。
不知為何,她這會兒竟生出了一絲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