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正值春日,陽光和煦,寢殿內卻仿佛鍍了一層寒光,格外寂靜。
偶爾有些許柳絮順著風飄進來,在縷縷陽光的照耀下不斷浮沉飛舞。
偌大的寢殿,隻有柳絮在動,反倒更顯孤寂了。
蕭承熙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呼吸瞬間放輕,緩步走到窗邊,低頭看著這方矮榻。
這是虞江尋最喜歡待的地方,她說因為這裏靠近窗子,一偏頭就能瞧見被窗欞分割開的四季景色。
矮榻上仍鋪著軟墊,無人收拾。
虞江尋走的時候,這座寢殿是什麽樣子的,現在便是什麽樣子的。
她帶走的東西不多,亦或者說,這裏原本就沒有多少屬於她的東西。
她來的時候隻穿著一身破爛不堪的衣裙,其餘什麽都沒有,幹幹淨淨。
所以她也要幹幹淨淨地入後宮,做蕭胤身邊的女人。
蕭承熙的呼吸忽然就停滯了,後知後覺地發現,這是虞江尋做出的一絲絲的反抗與報複。
虞江尋的這封信寫了很多的話,蕭承熙得知她並未真的被陛下召幸時,不知為何,心中難得舒暢了些許。
可他知道,這樣遲早會暴露。
虞江尋必須要完全、徹底地成為陛下身邊的女人。
這封信他終究沒有回,隻讓宮女帶去了一句話:
常用迷藥容易被察覺,速拋棄。
此時,毓秀宮。
虞江尋自從將信寫完後,便一直來回踱步不肯坐下。
一旁的茯苓哭笑不得,連連勸道:“才人這樣不累嗎?快坐下歇歇吧。”
虞江尋聽了她的話勉強坐下了,不出半柱香又站了起來。
茯苓歪頭不解。
在她看來,虞江尋似乎並非是單純的焦躁不安,細細看去,眼神中帶有神采,仿佛是在隱隱期待著什麽,更準確地形容一番,她則是像一位思春的少女。
難不成是在等陛下的什麽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