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夏的語氣透著一股不可思議,陸揚低下頭,看到褲子染上湯汁的一塊顏色變深。
“你覺得可能嗎?”語氣冷冰冰的,一字一句像咬牙切齒地擠出來一般。
時夏臉上的笑頓時僵住,尷尬地埋下頭:“是我想多了。”
可能是她坐在他的屋裏,吃著他煮的麵,在飄**的熱氣裏恍恍惚惚地竟生出了錯覺,所以她才敢問出口。
陸揚能以德報怨地收留她就不錯了。
“那你幫我有什麽目的?”
陸揚麵無表情地說:“我可以幫你找時夫人。”
他見她的眼睛瞬間亮起來,慢條斯理地接著說,“條件是你做我的女朋友。”
躺在**,時夏仍反複回想陸揚說話的表情和語氣,但不同於多年前那個將厭惡與憤怒擺在臉上的少年,如今的陸揚經過時光的磨煉變得更為老沉、更難看透,笑與不笑並無二致。
她以為在這個簡陋的地方會失眠,沒想到想著心事,聞著淡淡的沉木香,不知不覺便睡熟了。
第二天是被吵醒的。
時夏看了眼床旁的鬧鍾,才九點半,這幾年她很少在中午十二點前起床。
她抓著被沿蒙住腦袋,過了片刻猛地掀開被子坐起身:“吵死了!”
開門關門的聲音,小孩哭鬧的聲音,喇叭聲、風聲……一切清晰得就像是在耳邊放映,吵得昏沉的腦袋更加頭痛。
這房子有隔音嗎?
時夏忍無可忍地從臥室出來,沒看到陸揚。
他已經去上班了。沙發上的被子整齊地疊成方塊包,昨晚他穿的灰色棉拖安放在鞋櫃裏。
桌上粘著一張便利貼:
“鍋裏有速凍饅頭和牛奶,熱一熱再吃,飯後記得喝板藍根。”
一包板藍根放在白色水壺邊。
你看,他要是真關心人,能將你方方麵麵都考慮到。時夏撇了撇嘴,忽然想到如果六年前的陸揚對自己這樣好,她一定舍不得放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