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爹砸的嘛?”
她一邊說著,一邊輕輕地將藥粉倒在男人的傷口上。
男人雖然未吭聲,但蹙起的眉已經能感覺到疼痛了。
裴寒紳望著搭在榻邊的披帛,伸手勾在手中細細地撫摸著,片刻後才“嗯”了一聲。
“侯爺好端端的打你做什麽?”
宮裏得了賞賜不應該高興嘛?
聞言,男人冷哼一聲:“還不是要把進大理寺的機會讓給裴鬆玉唄。”
他這個偏心的爹有了繼母後,什麽好東西都偏心給大哥他們。
沈溫淺覺得裴寒紳這個世子當得也沒那麽好。
家人偏心,經常忽視他,又沒親娘在,就看婆母趙氏的心機,不成紈絝才怪呢。
這會兒,讓她莫名地想到上一世,阿弟死後。
她去找父親質問為什麽要害死弟弟。
李氏在旁邊吹耳旁風,她吼了一句過去,父親就當著眾人的麵掌舵她。
那是她第一次被父親打,也是對沈家最失望的一次。
祖母死了,阿弟也死了,她在失去孩子的情況下,卻不能為弟弟討回公道。
想到這些,她的心如同針紮了一般。
興許是想得太深,她都沒注意到眼淚早已經順著臉頰流下。
裴寒紳微微眨眼,在聽見細微的呼吸聲後,察覺到一滴熱淚落在了他的臉頰上。
他抬眼望去,女子眼眶紅紅的,低低地抽泣著。
頓時就慌了,難道是他剛才語氣說重了?還是被他的傷口嚇到了?
“好好的哭什麽?”
沈溫淺反應過來的時候,想要後退躲開,卻被他先預判,伸手圍住了她的腰往前一帶。
男人從榻上跪坐起來,高大的身影籠罩在她頭上。
“你放開我。”
裴寒紳不僅沒放開,反而又加了幾分力道,讓她猝不及防的貼上了硬挺的胸膛。
身影兩兩交疊,讓原本平靜的夜晚增添了幾分意味不明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