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高峰,堵車是慣例。馮芸特地比平時早起了十分鍾。此時婆婆早已忙開了,又是蒸又是煮的,廚房裏熱氣騰騰。
她端來一大碗小米粥讓馮芸趁熱吃。馮芸說太多了吃不完。她二話不說,馬上重新盛了一小碗。
“小米粥最養人了。我們老家的女人懷孕、坐月子都吃這個。”
婆婆的熱情讓馮芸有些不好意思,她甚至為昨晚盤算著趕走她的念頭感到一絲羞愧。
但是當看到婆婆從煮小米粥的鍋中撈出一個帶殼的雞蛋時,這絲愧疚又**然無存了。婆婆這般伺候,她“無福”消受。
“媽,您這雞蛋擱小米粥裏煮的呢?”馮芸問。
她似乎聞到小米粥有股說不出的異味,腦子裏不自覺地出現雞蛋殼上沾著雞屎的畫麵,隻想吐。
“對啊。雞蛋這樣煮最有營養了。”
婆婆用抹布擦了擦雞蛋上的米湯,將它“啪啪”在灶台上磕了兩下,要親自給兒媳婦剝殼。馮芸忙地接過,說自己來。
她勉強吃了蛋,轉身出門上班了。
劉采鳳看著桌上沒動過的小米粥,搖頭歎氣。
剛剛起床的楊礫見母親不悅,立馬上前詢問。
“媽,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
“哎,你媳婦嫌我煮的粥不幹淨,一口都不肯吃。”劉采鳳委屈道。
“怎麽不幹淨了?哪兒不幹淨了?”楊礫用筷子撥弄著碗裏的粥。
“她嫌我把雞蛋和粥煮一塊。咱老家世世代代都是這麽煮,也沒見吃死過人啊!”說到這,她眼眶都紅了。
楊礫連忙摟住母親,安慰道:“馮芸不是這個意思,她就是飲食習慣不一樣嘛。好了,別難過哈。”
接下來,傳統戲碼再次上演,母子倆又一同回顧相依為命的辛酸過往。
“你那個死鬼老爸,活著的時候在外麵勾三搭四,喝完葷酒回家還打我。他死了後,我倒是不挨打也不受氣了,可是窮啊——”劉采鳳拉長尾音,聽上去無比淒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