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騁不逗還好,一逗薑寧就徹底繃不住了。
她打小就不是個愛哭的人,長大後哭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
上回哭成這樣還是爺爺去世的時候,上上回是送奶奶出殯。
翻身側躺著,身體蜷曲起來,抓著陸騁的手捂在臉上,從嗚咽到嚎啕,哭得停不下來。
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海浪一般層層堆疊,終於壓垮她苦苦支撐的堅強偽裝。
陸騁手心裏一片濕熱,心情也跟著潮濕陰鬱起來。
他張了張嘴,卻怎麽也說不出安慰的話,最後隻是輕輕撫摸她的頭。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可能三分鍾,可能五分鍾,可能還要久一點。
就像出汗是身體排毒一個道理,哭是給心理排毒,薑寧哭痛快了,情緒穩定下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甩開陸騁糊滿眼淚的手。
“你是不是虛啊,出這麽大手汗。”
鼻子塞著,甕聲甕氣,一點沒影響她張嘴說瞎話。
陸騁長呼口氣,笑了。
楚恒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了,見裏麵又哭又笑,一度懷疑薑寧的精神狀態。
不能是個腦子有問題的吧?
他屈起手指敲門,屋裏倆人看過來。
楚恒指了指樓下,“有人找。”
陸騁問:“誰?”
“不是找你。”楚恒視線繞過他,落在薑寧身上,“找她。”
這種時候能跑到施家來找薑寧的,陸騁能想到的隻有薑家人。
杜忠海昨晚碰了個大釘子,不可能還來碰第二次,吃了這麽大虧,他肯定會出找薑家的晦氣,薑家再來找薑寧興師問罪,邏輯完美也最合情理。
然而這次陸騁猜錯了。
一樓大廳裏,看著眼睛腫成核桃的簡書顏,陸騁驚得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旁邊的鄭奕撓著後腦勺看向施茉,局促又無奈,“打擾了施小姐,我也是實在沒辦法,蹲所裏哭一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