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遠山夜裏睡得不安穩。
閉上眼就是燈芯趴在自己身上,二人四目相對。
翻身翻得睡意全無,他索性坐起身來,看著窗外的積雪發呆。
昨晚屯子裏家家戶戶都在被窩裏談同一件事。
屯子竟然進狼了?
竟然被燈芯打死了!
躺在被窩裏的楚春華聽著李有福繪聲繪色地講述,氣得直翻白眼。
“她?”
“也有人說是秦遠山開的槍。”
“那不明擺著就是那小子打死的!
小騷蹄子,不知道使的啥招兒,把那小子也給迷糊住。
昨天美玉回來就說,秦遠山把她背屋去了。
呸!
臭不要臉。”
李有福翻了個身,懶得聽她咋咋呼呼。
隊長兩口子也在被窩裏竊竊私語。
大鳳側躺,看著老許脫了衣裳鑽進被窩。
“我就說這丫頭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多危險啊,旁邊屯子都說咬死一個人。”
“我也納悶,她現在咋能耐這麽大。”
“那還不是跟小秦學的,我看他倆有戲。”
“一個知青,有啥戲?還不如找個老實本分屯子人,他遲早要走的。”
“唉……可惜了,倆人長的都俊,那孩子生出來得多好看。”
“你淨整沒有用的。”
大鳳湊了湊,凶巴巴地說道。
“啥有用!啥有用!”
被吵的耳朵疼,老許捂住耳朵,被大鳳一把拉開。
老許連連求饒,大鳳憋不住笑,擠在老許身邊。
天光慢慢照在瑩瑩白雪的村莊。
秦遠山穿戴整齊,牽出‘追風’。
剛走到破屋門前,桂芝就走了出來。
“遠山,你要去鎮上?”
“嗯,剛好去辦點事。”
“燈芯還在炕上,我叫她出來。”
“不用了,昨晚的狼皮你拿給我,我看供銷社收不收。”
“成,不收也沒事,可以給燈芯做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