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蘭的屍首墜入深淵後,陳嗣業立在冰崖上喘息,耳畔是鑲藍旗潰軍的哀嚎。
博木博果爾策馬奔來,鎧甲上沾滿血汙,手中拎著烏蘭的殘破帥旗:“陳兄,這仗贏得痛快!但探子來報,鑲白旗已過黑水河,前鋒全是重甲騎兵!”
陳嗣業攥緊狼首兜鍪,齒縫間迸出冷笑:“皇太極倒是舍得下血本。”
他轉身指向後方狼藉戰場,“索倫部的勇士雖悍,卻難敵鐵浮屠的衝鋒。若想破局,唯有火器。”
“火器?”博木博果爾濃眉緊蹙,“草原男兒向來靠弓馬立世,那些漢人的鐵管子炸膛比殺敵還多……”
“那是明軍粗製濫造之物。”陳嗣業從懷中抽出一卷羊皮紙展開,指尖點過三眼銃與虎蹲炮的圖樣,“這是改良後的火器,射程三百步,可連發鉛彈。若能量產,鑲白旗的鐵甲不過是紙糊的燈籠!”
博木博果爾凝視圖紙,喉結滾動:“陳兄,索倫部連鐵匠鋪都湊不齊,如何造這等精妙之物?”
“這些……等明日我與你詳談。”
陳嗣業說完忽然感覺體力透支,控製不住地倒在地上,滾燙的皮膚在接觸到冰涼的地麵的時候,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舒適感。
次日,陳嗣業迷迷糊糊地從大帳內醒來。
他隻記得昨晚自己在鷹鉤澗取下了烏蘭的頭顱,烏蘭的軍隊被他們全部消滅,隨後陳嗣業便不記得發生什麽了。
“陳兄,你醒了,可真是嚇死我了。”
博木博果爾掀開簾子走了進來,他拍掉肩膀上的薄雪。
“昨夜的雪竟然下了這麽久,直到今天早上還不停,這鬼天氣。”
“喝口熱奶吧,你昨日應該是染了風寒,喝些熱奶暖暖身子。”
他說著將一碗熱氣騰騰的羊奶遞給了陳嗣業。
陳嗣業抿了一口,熱乎的羊奶讓他的身體頓時舒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