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裹著血腥氣掠過營地,大帳內的眾人陰沉著臉。
“什麽?!”
阿吉勒的消息如同一塊巨石,將眾人原本的歡喜瞬間壓了下去。
陳嗣業陰沉著臉,他沒想到皇太極的軍隊竟然來的這麽快,而且偏偏好巧不巧地打斷了他的婚禮。
他當即打算穿上盔甲,卻被博木博果爾一把按在了原地。
博木博果爾按住陳嗣業肩膀的掌心微微發顫:“陳兄,草原的規矩你清楚——喜帳染血,天神會降罪!”
他抽出腰間彎刀,刀鋒映著宋玉蓮發間珊瑚珠的紅光,“這仗,必須由我去打!”
博木博果爾說著,披上大衣就離開了大帳。
這幾日接連打仗讓博木博果爾神經緊張的很,隨時隨地都穿著軟甲。
陳嗣業望著兄長決絕的背影,突然想起那日溫泉洞窟斬殺巴日卡時,博木博果爾替他擋下毒牙的傷疤還烙在肩頭。
他猛地扯下喜袍,露出內裏軟甲:“鄂溫克的規矩我不懂,但漢人講究生死與共!”
黑水河畔的冰麵泛著幽藍寒光。
鑲白旗重甲騎兵的鐵蹄踏碎薄冰,濺起的冰碴如同千萬支利箭。
看得出來,這是皇太極的一支主力軍。
博木博果爾率三百輕騎埋伏在河岸紅柳叢中,掌心馬刀被體溫焐得發燙。
“這皇太極倒還真是看得起我們,竟然把自己的主力派來了。”
博木博果爾說著,往自己的嘴裏塞了一把雪,冰涼的感覺在他的口腔中炸裂開來,刺激著他困倦的神經。
那是一支鐵浮屠,並且看樣子是剛剛從戰場上下來,身上的那股殺氣都沒有散掉。
得先挫一挫他們的銳氣。博木博果爾心想。
“放箭!”
隨著他一聲暴喝,改良後的三連發弩機發出蜂群般的嗡鳴,一支支特質的弩箭從天而降,箭雨落在鐵浮屠的盔甲上發出金屬的碰撞聲,那聲音像是一聲聲悲鳴,讓人心裏直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