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內，沉重的檀香嫋嫋升起。
探子跪在地上，聲音輕微卻清晰：
“回稟陛下，舒城近日情況有異。
城中百姓麵有血色，坊間傳言糧倉儲糧充足，
薑明月竟在困城之中撐了下來。”
大周皇帝正在批閱奏折，聞言頭也不抬，
隻是冷冷一笑：“哦？”
這一聲輕飄飄的應答，
卻讓探子後背滲出一層冷汗。
“是，是的。”
探子戰戰兢兢地補充道，
“屬下打探到，近日舒城糧倉突然多出許多糧食，城中百姓都說......”
“夠了。”
皇帝抬手打斷了探子的話，眼中閃過一絲不耐，
“一個小小舒城而已，何須在朕麵前絮絮叨叨？”
他擱下手中的朱筆，起身踱步至窗前。
窗外禦花園裏牡丹盛開，香氣四溢。
皇帝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
“薑家如今還剩什麽？”
他自言自語般開口，聲音裏滿是輕蔑，
“老將軍已死，三個兒子也皆喪命沙場。
就剩這麽一個弱女子，還能翻出什麽浪花來？”
皇帝轉身回到龍案前，隨手拿起一份奏折。
那是北魏遞來的和談書，
上麵的條件雖然苛刻，卻正合他意。
隻要能保住這個來之不易的皇位，
區區幾座城池又算得了什麽？
“朕已下令封鎖舒城所有貿易往來。”
他漫不經心地說道，
“就算她能從西北七城弄到些糧食，又能有多少？一個月？兩個月？”
探子依舊跪在地上，
大氣都不敢出。
“你說薑明月在城中弄到了糧食？”
皇帝忽然笑了，
“不過是困獸之鬥，垂死掙紮罷了。區區一座邊城，一個薑家遺女，還入不得朕的眼。”
他重新拿起朱筆，在和談書上圈圈點點，
仿佛已經在規劃割讓哪些城池才能換來北魏的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