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洛說的一本正經,三兩句話便將鐵牛給侃暈了。
隻是鐵牛心中狐疑,眼瞧著陳文洛侃侃而談鐵牛眨了眨眼,心道自家哥哥什麽時候這般能說會道了?
不過鐵牛並未多想,趕著牛車一路往城西走,往日裏得了銀子自家哥哥總是要去望春樓的,如今望春樓去不了那便隻能去城西的胡同裏了。
“今兒咱不去城西,咱回家。”
回家?
聞聲,鐵牛怔了怔,他已經很久沒有從自家哥哥口中聽到回家這個詞兒了。
見狀,陳文洛也沒多說,更清楚他所謂的家,不過是借著城牆根搭起來的一間窩棚罷了。
原主遊手好閑,又是個豪氣幹雲的主兒,那群潑皮三五句一吹捧就能囂張的不可一世,任勞任怨的掏銀子早就已經敗光了家底兒。
原主父母早亡,隻留下一間土房的祖產。
奈何前兩年原主兒的親大哥戰死在邊關中,原主沒了管束,早就將祖產當了個幹淨。如今能剩下個窩棚遮風擋雨,這還要得虧大哥剛過門的嫂子。
一路上,到處汙水橫流,醉酒的鰥夫們三三兩兩的倒在泥溝子裏不省人事,誰也分辨不出他們是醉了酒還是丟了命。
一路顛簸,陳文洛靠著牛車坐起了一點,遠遠瞧著便見到一個窩棚顯現出真容來。搭建的不算好,有些地方空了一塊用稻草塞住。破破爛爛的門板圈住一圈籬笆將窩棚圍了一圈,莫說是夜晚行凶的蠢賊,怕是三兩個孩童都能一腳踹到。
不過讓陳文洛感到驚異的是,門板上掛著白燈籠,有洋洋灑灑的白紙錢從院落中飄了出來。
定睛一瞧,陳文洛便見到籬笆的縫隙中,一個穿著孝服的年輕女子跪倒在火盆錢,期期艾艾的朝著裏頭扔紙錢。
年歲好像二十,又或許是三十,瞧不真切。
可精瘦的瓜子臉上,一雙眼睛忽閃忽閃,下巴尖尖將本就雪亮的大眼襯托的愈發顯眼,她頭上蓋著白布,眼眶紅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