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烈。”
陳一鳴突然開口,滿意地看著對方瞳孔驟縮,“北狄三皇子,去年秋獵時孤身斬殺雪狼王,被譽為草原雄鷹。”
“隻是孤沒想到,雄鷹會折翅在元宵燈會上。”
裴勇的紫金官袍在石階上窸窣作響,老宰相扶著獄卒顫巍巍走來:“陛下,老臣聽聞......”
“聽聞朕抓了條大魚?”
陳一鳴截斷話頭,轉身時玉佩撞在鐵欄上叮當作響,“裴相來得正好,且看這出好戲。”
他猛地扯開刺客麵巾,少年輪廓在火光中逐漸清晰。
眉骨處那道月牙疤與軍情司密報分毫不差。
慕容煙雨捧著鎏金暖爐站在暗處,忽然輕呼:“他腰間玉玨!”
眾人望去,隻見半枚斷裂的魚形佩,與裴勇腰間那枚竟能嚴絲合縫。
牢房死寂。
裴勇撲通跪地,額頭重重磕在青磚:“老臣有罪!二十年前出使北狄時確與三皇子生母有舊,但絕無通敵......”
“裴相慌什麽?”
陳一鳴笑著扶起老臣,指尖卻掐進對方肘窩,“朕還沒說這玉佩的來曆呢。”
他轉向拓跋烈,“三皇子千裏送人頭,是嫌朕的武德不夠彰顯?”
少年突然暴起,鐵鏈嘩啦作響:“狗皇帝!等我大父來了,非要屠光你們皇室!”
陳一鳴撫掌大笑:“好個忠肝義膽的小王子!傳旨——”
“陛下不可!”
裴勇顧不得官帽歪斜,“北狄王庭已陳兵十萬在陰山關,此時斬殺太子,隻怕......”
“隻怕什麽?”
陳一鳴拔劍出鞘,寒光映著拓跋烈脖頸,“他們敢送來儲君當刺客,朕就敢用他的人頭祭旗!”
劍鋒劃過,一縷黑發飄落在地。
鄭剛突然柔聲道:“臣妾聽聞北狄有'血鷹之刑',將人肋骨掰作鷹翅形狀。陛下何不遣使送太子回草原?”
“這般模樣回去,可比死了更讓北狄蒙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