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學樓的天台一般不開放,但會定期派人上去打掃衛生。
天台的風景很好, 特別是黃昏時分, 一眼望去, 仿佛整個世界都是璀璨的火燒雲,曾經汪雀和談秋雨會到這裏采風, 差不多摸清了打掃的規律。
推開樓梯盡頭的小門,夕陽溫暖地光照在臉上,汪雀眯了下眼睛, 將五指張開遮在眼前, 風吹動長發, 亞麻色的卷發中帶著一縷俏皮的深藍。
她走到天台正中,望了一圈, 沒有看到談秋雨的身影。
不敢來見我嗎?
汪雀腦中閃過這個念頭, 她嘲弄地勾了勾唇角, 隻覺這三年來的友誼都成了一場笑話。
從談秋雨將白顏料刷在試卷背麵的那時起, 她們就再也做不成朋友了。
天台的風景依然很漂亮,一團一團的雲柔軟的湧在天邊, 不是很高, 壓在這座城市最高建築的上方, 在因西沉而稍顯大些太陽的照耀下, 呈現出奪目的橙紅色。
而東方, 屬於夜的深藍已然漫上天際,在黃昏和夜的交界處,融合出一種曼妙的紫色, 就仿佛整個天空變成了大自然的調色盤。
汪雀低沉了多日的心情難的晴朗了一些,就在這時,她聽到了身後熟悉的聲音。
“汪雀。”
她轉過身,談秋雨正站在那裏。
顯然這些天裏她過得也不好,原本靈動的雙眼下有一片沒休息好的烏青,臉色差到就連粉底都遮不住。
汪雀原本以為當她倆再次麵對麵交談時,自己會控製不住情緒直接崩潰,但事實上,她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冷靜得多。
或者說堅強得多。
“你想說什麽?”汪雀聽到自己的聲音格外冷漠。
談秋雨狠狠地咬著下唇,眼中似有淚水在滾動,她雙手在身側緊緊握拳,哽咽道:“對不起汪雀,我、我真的不知道那個時候怎麽會——”
“如果是把我叫來道歉的,那不用了。”汪雀打斷了她的話,她背對著夕陽,盯著談秋雨,一字一句地道:“複讀一年,我照樣可以考上央美,但是,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