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角亭還跟以前一樣,鬱鬱蔥蔥的綠植環繞。
謝淮京今天穿了一件沉黑色襯衫,襯衫下擺塞進褲腰,金屬暗扣的皮帶勾勒勁瘦腰身,西褲包裹下的兩條腿筆直修長。他單手揣兜,指間猩紅忽明忽暗,煙霧縈繞將他輪廓模糊幾分。
有那麽瞬間,遲霧仿佛回到幾年前,他們認識還並不熟絡的時候。偶爾出去聚會,玩,他會懶散靠在八角亭抽煙,漫不經心的跟陳知楠說話。
謝淮京似沒看見他們,有人叫了他一聲,他碾滅煙頭轉身離開。
遲霧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收緊。
“這就是你當初出逃放棄的那位嗎?”林亦琛見她怔愣,問。
遲霧收回視線,“是。”
異國街頭,兩個來自同一個祖國的人坐在泰晤士河畔,遙望遠處的倫敦之眼。其實遲霧沒看出倫敦眼和國內遊樂園的摩天輪區別在哪兒,林亦琛喝了杯酒。
“隔岸相望的遙不可及。”
林亦琛與她亦師亦友,在倫敦下雪那天,她雙手合十許願。
祝他,早安,午安,晚安。
哪怕一直恨她,也沒關係。
林亦琛看著八角亭,“如果還喜歡,與其痛著不如嚐試解開那個結,不是所有誤會都有機會解開,也許這次錯過,你們就再也不會遇見。”
遲霧有動搖,但還是搖頭,“不了,他現在的生活很好,我又何必再去破壞他的平靜。”
等這邊的事結束,她會回到臨江,繼續在那個江南小鎮做一名律師,而他依舊是天子驕子被所有人仰望的謝淮京。
他們之間,隔著一千四百個日夜。
早已回不去。
“如果對方也在等著愛你呢?”
遲霧愣住。
林亦琛淡淡一笑,像是想到什麽,“有時候,問問對方的想法,可能有不一樣的收獲。”
演講的時間臨近,兩人沒在耽誤,到達法學院的階梯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