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迷失在臨江街頭,一遍遍撥打那個空號的號碼,一遍遍給她發消息認證,好像隻要不間斷重複,就會得到回應。直到手機電量告急,直到關機,直到天黑下來,身邊經過的人變少,最後隻剩他。
他在青石板的街頭站了許久,從天亮等到天黑再到天亮,看著城市從熱鬧喧囂到寂靜無人,再從寂靜到熱鬧,周圍的聲音說說笑笑,但每一句都與他無關,每張臉都不是他想見的那張。
他忽然意識到,這個城市好像與自己沒關係了。
那天回去以後,他按照家裏規劃的道路行走,從謝淮京成為謝家掌權人。他變得很忙,每天有開不完的會,看不完的資料文件,有應酬不完的客戶,周旋在各個場所虛與委蛇,他將謝家帶領更上一步,所有人都對他笑臉相迎,他好像成了人生贏家,被人羨慕,討好著。
人人見了他都叫他一聲謝總,酒桌上推杯換盞,聽不完的阿諛奉承,每句話都帶著目的。那天晚上,他應酬到很晚,出來時發現下雪了。
或許是酒精作祟,或許是吃飯時合作夥伴低聲細語跟老婆打電話的畫麵觸動心底那根弦,他很想她,發了瘋的想見她。
他知道她在哪座大學交換,迫不及待想離開這裏,去到那個有她的城市。
去的路上,他激動期待了一路,買了她喜歡的碎冰藍,想著見麵時應該怎樣才顯得自然,他要跟她道歉,自己不該說那些重話,過去的就讓它過去,隻要她願意回來。
十一個小時後終於到達倫敦,彼時倫敦已是晚上。
他在泰晤士河畔找到她,興奮喜悅的心情在看見她身邊男人時**然無存。
兩人有說有笑的沿著河畔散步,大概是覺得冷,遲霧將下巴藏進圍巾,有一片樹葉落在她頭頂,男人跟她說了句什麽,遲霧抬手拿下,然後兩人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