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私下召見不算小朝會,地點就被定在了西雍宮側殿內,參與其中的年輕臣子們老老實實地坐在皇帝的書房中,手邊放了茶水點心,可惜目前除了任飛鴻之外,並無人取用。
穿著朱色外袍的天子此刻倚靠在軟墊上,聽見臣子們的回稟後隻是微笑而已,也不置可否。
她一麵聽那些年少臣子們議事,一麵瞥了眼剛彈出來的消息——
[係統:
道路通暢程度改善[流波渠]整體工程速度提升7%。]
溫晏然覺得,自己之前的猜想沒錯,建州附近道路維修情況雖然不會單獨顯示,卻會對[流波渠]這一在建工程的進度產生影響。
——如今秋收已過,天氣還沒冷到不能無法外出的地步,那些結束了一年耕作的百姓正好被征召過來工作,憑借勞動換取少許糧食,而這筆修路的這筆支出則由南地大族提供,[流波渠]本來就是他們的任務,為了早點結束這場勞役,他們也算花的心甘情願。
王有殷算是宮中最有資曆的舍人,她看出天子似乎微微有些出神,正不知自己該不該出聲時,忽然聽見上頭有聲音傳來:
“任卿,你當日陳兵於崇綏,一直聲色不動,自然是想找準合適時機,再給朕雷霆一擊。”
任飛鴻忽然被君主點名,提的又是當日謀反的事情,卻也沒什麽畏懼之情,她對天子的性情還是有些了解的,曉得對方不可能突然跟自己翻舊賬,是以此刻隻是向著前方微微躬身,並細思皇帝話中的深意。
“臣當時按兵不動,是自知實力有所不足,若是正麵與陛下對敵,絕難取勝,所以非尋機偷襲不可。”
另外有人道:“所以東部那些人也是自知絕難取勝,所以假借流民的事情掩飾調兵的行為,來拖延時機……”
任飛鴻忍不住看了此人兩眼,道:“他們主動將此事上報,就算有流民的情況作為遮掩,終究會引起建平的注意——渾水摸魚,哪裏比得上瞞天過海更為保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