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時而有人慷慨激昂地陳述、時而鬧哄哄一片議論,很是熱烈。內閣和六部官員,總算對主持四方的大員人選達成了共識。這些人選裏麵就包括張問,以左副都禦史三品銜的身份代浙直總督,節製東南軍政。
張問原來是四品官,這下又要升兩級,就差皇帝或司禮監批紅了;升級的原因倒不是表彰張問的功績,而是浙直總督這樣的大員,四品太寒酸了點,要用張問主持東南,就得升官。實際上就是三品官都有點寒酸,因為總督巡撫節製三司:都指揮使司、布政司、按察司,司使大吏都是從二品;不過張問那三品是三品京官,布政使等是地方官,張問掛三品禦史銜主持東南勉強過得去。
“皇上,臣等這樣安排可否恰當?”葉向高說道。吵了半天,終於可以鬆口氣了。
朱由校坐在玉塌上,沉默了片刻,才說道:“一會將票擬傳到司禮監,著司禮監批紅吧。”
朱由校對大臣們商量的結果沒有表示任何異議,很是配合大臣。因為他知道,自己雖然是皇帝,但是沒有下邊這些人擁護,就什麽也不是。就像衙門裏發的牌票一樣,有皂隸去執行,它是一個很牛比的東西,如果沒人執行,它就隻是一張紙。
配合完大臣之後,朱由校又加了一句:“內帑再撥五十萬兩銀子,充作軍餉。其他的,首輔和大臣們合計合計,拿出一個辦法來。”
又是一通爭吵,張問作為當事人,不便參與爭執,這麽無聊地不知站了幾個時辰,腿幾乎都麻了。很久之後,大夥才把銀子和兵力分配完畢,還有些地方的銀子還是口頭說說,得等到稅收上來才能兌現。
等大夥都吵完了,葉向高正要總結匯報時,張問終於忍不住了,弱弱地問道:“浙江的兵和錢糧都分出去了,下官拿什麽剿匪、賑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