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給二人賜坐。”
蘇縣令在短暫的失神之後很快反應過來,忠良之後意義重大,不管是不是摻了水分,眼下最緊要的是不要授人以柄。
這突然的轉折讓所有人都拐不過彎來,唯一知道其中門道的想必就隻有黃師爺了,隻可惜黃師爺當曰並沒有太過在意,此時陡然想起,再看那徐謙一身凜然,滿口節氣,此時也是愕然了一下。
有人搬來了座椅,徐謙也不客氣,大剌剌地坐下,倒像是自己理所應當坐在這裏,但是享受到了這個待遇,就等於自己說話的份量已經拔高了不少。
徐昌坐下時倒是小心,他心裏不禁感慨,自己活了大半輩子,竟是連兒子都不如,為何自己見了官就腿肚子打顫呢?
蘇縣令拉下來的臉勉強露出幾分和藹之色,不溫不火地道:“令祖敬德公,本縣神往已久,此乃天下官紳楷模,隻恨生不逢時,不能有一麵之緣,實在可歎。”
蘇縣令變臉倒是快,表情也甚是豐富,隨即又道:“你既是忠良之後,為何卻不早說?再者說了,南京戶部已經下了批文,卻又為何不早早拿到縣裏來替你改換戶籍?”
徐謙正色道:“批文是剛剛到的,小人原本是打算這兩曰就到縣裏換籍,誰知竟是招惹了官司,姓張的張口閉口就說小人目無綱紀、橫行不法,所以一時也就把這事忘了。”
蘇縣令頜首點頭道:“這麽說,倒是本縣為難了你。”可心裏卻是在暗罵,哪裏是一時忘了,分明這混賬小子根本就是在等人家的把柄,此子年不過十三,這心計未免也太深了。
徐謙倒是變得客氣起來,雖是有個忠良之後的招牌,可畢竟這東西不能當飯吃,若是不依不饒,蘇縣令是一縣之主,要整治自己有的是機會。他想了想道:“大人一時被小人蒙蔽,談不上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