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戎翻上二樓,小靜房間外有個露台。
落地玻璃門因內外溫差蒙著一層薄薄的水氣,雪白的軟毛地毯延伸向一張舞台般的圓床,淡橘粉色的床紗中隱約有個小小身影。
他敲敲玻璃,裏麵的人坐起來,棕色長發占著最大活動麵積搖曳著,緊接著床紗被撩開,形成如水的波紋。
四目相對。
她穿一件深灰色的緞麵睡衣,露出瓷白色的肩頸,精致美好得像畫中人。
可是她掀開被子,畫風被破壞了,一條拇指粗的鐵鏈把她的左手和床頭拴在一起。
男生蹙了蹙眉。
她想要給他開門,卻差了十來公分的距離夠不到。他眼看著短短幾分鍾她掙紮之間把手腕磨紅破了點皮,急忙叫停。但他怕驚擾住三樓的她媽媽,隔音效果又太好,她聽不見。
他給她打了個暫停的手勢她才停下來。
她說話他同樣聽不見。
女生焦躁地掩麵在地上坐了片刻,起身找了支筆去夠門鎖,力度傳遞到筆尖,不足以撥開鎖。
她隻好改用這支筆在紙巾上寫字給他看:“他們說我有抑鬱症,需要係統治療,還讓我跟你分手。”
戰戎後悔沒帶上紙筆,無法對她說點什麽,隻能做做嘴型,不分手,也不知她聽懂沒有。
想抱抱她也不行,剛開葷突然被禁欲,看得見摸不著。
對坐片刻,她忽然驚慌地回頭,或許是聽見有人來了,一邊打著手勢讓他離開,一邊把寫著字的紙巾撕碎了塞嘴裏咽下去,回到**。
戰戎眼圈有點泛紅,踩著雨後濕滑的管道滑下樓,沒有直接離開,而是返回了樸鉉進家。
最近大家能進出小區多虧樸鉉進幫忙裏應外合,他雖然平時毒舌,但也關心小靜,一聽這情況就炸毛了:“有病嗎她爸媽?這違法吧?我們報警吧。”
“警察來了也沒法做什麽,頂多教育一下,”戰戎根據他和她媽大戰三百回合的報警記錄總結的經驗,“就怕打草驚蛇了她爸媽幹脆把人藏到我們找不到的地方,哪個精神病院療養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