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堅定地信奉,“當某人特別倒黴的時候,連喝水都塞牙”這個真理。在我心情極其不好的時候,孔建洲因為升職後的忙碌無暇陪我,梁雅冰因為要考注冊會計師也沒空搭理我,就連江南也因為考試臨近無法脫身。我怒氣衝衝掛上了電話,也不理江南在電話那頭的好一陣解釋。
我獨自一人走進那家意大利味道很重的酒吧,要了一瓶啤酒。我心情不好自然是因為感情。上次吵架之後我和孔建洲和好了,我們都沒再細究原因。我跟梁雅冰說起這件事,她說:“這隻能證明,你對江南有感情。”我反對:“你胡扯,我要是對江南有感情還用得著等到現在?”梁雅冰又說:“或者說,這說明,你對程開已經徹底放棄,開始尋找新的感情。江南是其中之一。”我沉默了。也許她說得對。但我還是不願意承認我在戲弄孔建洲的感情,我無法接受自己那麽壞。
這種時候,我非常希望孔建洲能在我身邊,讓我確認我跟他在一起決不是為了排遣痛苦。我驀地發現,我不那麽在乎程開了,那個我曾經視為生命的男人,對我而言已經不再重要。於是我非常鬱悶,像是心裏缺了一塊。
我所以來這家酒吧,是因為這裏是我和孔建洲常來的地方,他曾經在這裏讓我狠狠地感動了一次。
那天是我生日,孔建洲叫了大家來這裏為我慶祝,來駐唱的女孩那天一反常態沒有穿時尚的服裝,竟然穿了一襲華麗的晚禮服上台,對著麥克風說:“今天是張小樹小姐的生日,我們應孔先生的請求,為張小姐奉上一曲《蝴蝶夫人》片段。”上帝啊,《蝴蝶夫人》!那可是歌劇啊!沒點兒專業功底能唱嗎?肯定是孔建洲招來忽悠我的,這麽個姑娘怎麽可能會用意大利語唱歌劇啊!可那個女孩竟然真的用意大利語唱起了《蝴蝶夫人》中的曲目,盡管生硬,卻能聽得出她下了很大功夫,連唱法都學的很逼真。一曲唱畢,舞台後打開了一幅大字:Ti amo!(意大利語:我愛你)